父亲的水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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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田,父亲

父亲的水稻田

作者:暂无

来源:《莫愁·智慧女性》 2015年第9



一个在城市工作的儿子,一位在乡下生活的父亲,两种没法牵扯在一起的生活方式,却因儿子发起“父亲的水稻田”农耕众筹,复兴了稻田,也收获了记忆和乡思。

荒芜的村庄,父亲眼中的落寞

周华诚的老家在浙江衢州常山县一个叫“溪口”的小村。作为家中长子,他自童年就和父母一起在田间劳作。汗水糊住眼睛,手快要不听使唤,这时就是父母教育孩子的最佳时机,“不好好读书,一辈子都这么苦。”

现在他是记者、作家、摄影师,也是一位父亲。在杭州有了安稳的工作。但奇怪,他的心时常回到老家。

因为,父亲一直坚持在乡下生活。他就是离不开土地。但这年头,谁还种田啊。每年过年,是溪口村最热闹的时候。三五天内,年轻人从全国各地回到村庄,串串亲戚、聊聊近况。年后,又像潮水回落城市。

就是在这片闹哄里,周华诚发现田园荒芜。留在村里的,除了老人,就是小孩。老人们也没安心务农,田地租给农业大户,他们拿着租金,也像城里人一样买粮食吃。街头商店里一天到晚攒动着人头,赌博之风侵蚀了原本淳朴的村庄。

这些年来,种子、化肥、农药的价格都在涨,唯独米价不涨。父亲和周华诚聊过,不用五年,就没人种田,也没人会种田了。在城里打拼的年轻一代,一应所需都不再从土地中获取,没人看得懂农时节令,催芽、播种、插秧、耘田、灌溉、收割,这些曾决定稻农一年日常生活的重要农事节点不再有意义。说起这些,父亲眼中满是落寞。

父亲每次在杭州待几天就回去了,拿起锄头到地里刨刨敲敲才安心。周华诚也只能无奈地适应城乡奔波的节奏。

2013年的一个周一,周华诚赶早回杭州上班,从父亲地里拔起了刚下过霜的青菜、萝卜,一人一袋送给同事,当晚收到一条条短信,“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水灵的萝卜、这么甜的青菜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华诚想起美好的乡间记忆,也有点渐渐理解父亲的情结了。父亲耙田、收割、晾晒、碾磨……其中固然辛苦,只是他不知,也从不敢奢望那份辛苦值得更好的回报。乡下的好山好水好食物,在父亲眼里是拿不出手的低贱品,对城里人来说却是稀缺资源。

怎么把好东西分享出去,也让留守在乡村的父亲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找回自豪感呢?

周华诚想到了现在很火的众筹。深思几天后,他拿出了“父亲的水稻田”众筹方案。一周后,开车回家,他跟父亲讲述这个伟大计划时,父亲只是笑笑。

风在稻田上踮脚走过,柔了父子心


20141月,周华诚在众筹网上发起种田项目,竟赢得630余人点赞或支持。项目上线两个月,限量一千斤的大米就被订完了。支持者来自全国各地,南到海南海口,北到东北三省,西到贵州遵义,东到东海之滨。

当他把这数字告诉父亲时,父亲的“不屑”变成了将信将疑——田还没种就有人买米了?

周华诚把“父亲的水稻田”的大米价格,定在30元一斤。父亲觉得是天价。周华诚告诉他,商场里有种“精品大米”在卖,5斤礼盒装,价格是260元。用最朴素的古法耕种出的大米,又怎么会贵呢?

当然,30元除了大米的回报,还有些别的附加值。比如,通过微信分享稻田全程种植纪录,一起见证从一粒种子到一捧大米的过程,分享水稻和农具的相关知识;还有一张父亲亲笔签名的“我们的水稻田”明信片。对于预订10斤以上的支持者,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到水稻田感受插秧、收割。预定20斤以上则能分享粮食烧酒。

种田,就这样开始了。

儿子和父亲都开始了一门新课程的学习。周华诚重温农耕文化,父亲则学习如何使用智能手机。周华诚教会了他用相机、微信,以及怎么用WIFI传图片、上网看新闻、视频聊天。

父亲的微信名字是“稻田大学校长”。他每隔一两天,就把水稻的生长情况拍成照片,传给周华诚。稻谷发芽了,秧田水淹了,水稻开花了,需要灌水了。

周华诚回老家的频率高了。从杭州开车回老家,路上要三个小时。原先大概两个月左右才回一趟,种上水稻以后,他几乎半个月就要跑一趟,向父亲了解农事要点,记录水稻的生长变化。

这年夏天,气候特别凉爽。8月中旬的一天,周华诚打电话回家,却听到父亲叹气,唉,还下雨。

久雨不停,稻禾又被淹了半截。这会儿正是抽穗的关键时节,天气如果不热起来,收成可就不好了。

当时,并不知道父亲想什么,周华诚后来才意识到,“父亲的水稻田”别有一层含义。除了那最江南、最唐诗的画面,稻谷还是父亲的精神支柱。周华诚不安起来。

旱了,渴雨;雨了,盼晴。种田人哪一季不是在焦虑与期盼中度过?因为种了这一小片田,周华诚跟父亲贴得更近。水淹了稻田的那几天,他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去,问父亲还在下雨吗。后来雨停了,田中的水渐渐退去,秧苗重新露头呼吸。

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常跟着周华诚回老家。爷爷认真教她分辨秧苗与杂草,也教她怎么插秧。

孩子把下田当成娱乐了,每次回乡下,都特别开心。稻田里的一切,都跟城市里的不一样。她喜欢寻找新奇的昆虫与野花。7月,一群鸟站在桑树上,毫无章法地乱叫,另一群鸟在电线上排队,沉默不语。小青蛙惊慌地从草丛跳进稻田里。成群的蜻蜒在稻田上空低飞。还有排着队的风,踮着脚尖从稻田上走过,刷——稻叶翻出一种颜色。刷——另一片稻叶又翻滚出另一种颜色。风就这样在稻田上走来走去。8月,稻花是悄悄开的,除了风,它谁也没告诉。

这些美,也悄悄地在女儿心中埋下了种子。




农民的尊严,父亲从没这样骄傲过

稻子熟了,周华诚邀了两批网友来体验收割。大家抬出沉重的打稻机,还一起用镰刀割稻。

来参与的朋友们,技术不过关,经常割一把,就落下好几穗。父亲等大家散了,在田间细心地拾稻穗。

收割后,周华诚和父亲用了三天时间晒干,然后送到古老的碾坊去碾磨。白白的大米捧在手中,每一粒都珍贵极了。

国庆长假的最后几天,周华诚和父亲母亲、老婆孩子一起,把大米细致地包装好,送到快递点,寄给各地的朋友们。

很多朋友反馈说:“孩子从没这么认真吃过饭,把每一粒都吃掉了。”也有朋友说:“今天我吃了一碗白饭。真香。”

周华诚希望,更多和他父亲一样的农民,都因自己的田地而骄傲。他去台湾参观过,挺佩服台湾人。他们善于把生意做成文化,即便是一小包茶叶、一小瓶米酒、一小盏蜂蜜、一小袋咖啡,他们能把它卖得那么精致、文艺。不仅是一份简单的农产品,背面是土地,是源远流长的文化,是两代人的情感。

周华诚期待自己的村庄也能有那样的一天。实际上微妙的变化已经发生了。一个小山村,忽然被这么多外来者关注;卖得这么贵的米,也被城里人一抢而光。村里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但着实羡慕着,也重新审视着田园。

20154月,“父亲的水稻田”第二季又开始了。上一季的收成让村里的老农非常羡慕,所以今年又有两人加入,67岁的凌云法和44岁的黄仁良。今天的水稻田是三位父亲的水稻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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