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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杀年猪 在我记忆的深处，杀年猪是我们乡村中最令人兴奋的。一群邻居小孩围着屠户观看正在打整的年猪，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象看西洋镜似的。 然而，在我的记忆中，使我最容易掉眼泪的却是看杀年猪。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默默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去回顾那个辛酸的年代。 那时，我的家真是个穷透到了顶了。我三岁时，父亲的腿带了残疾，不能劳动。一家三口就靠母亲做点工分养家糊口。尽管母亲付出辛勤的代价再大，到年底分配，还是要倒贴几十百把元钱用来买基本粮。真难啊！母亲白日上工做工分，休息时还要弄猪草喂猪，晚上还要给我及父亲缝缝补补。那时，杀年猪还必须先完成了国家的任务，如果还有，才能杀一个来过过年。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日子更难了。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家喂了两头猪。到年关了，先抬了一头给区食品公司。有一天，邻居舒大爷要杀年猪了。母亲叫我背着妹妹到舒大爷那边去耍，又吩咐要把仅有的那头猪，也吆到食品站去，并说背半边回来。母亲吆着猪去了。我背着妹妹就一直守在舒大爷那边边耍边看，直到吃了舒大爷的年猪汤后才回家。 下午，母亲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块两斤大样的肉回来了。我一见，“嗡”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说背半边回来，就提啷家一块……，喔……，喔……，喔……。”母亲见我一哭，心里不是滋味，也跟着哭了起来：“孩子啊！不是我狠心不让你们吃肉……，现在不交超支款，就要连饭也吃不上了……，谁让我们有这样背时啊！……”母亲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说真的，我要感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富民政策。她使我家从过去贫困的泥潭里解救了出来。如今，我家不但一日三餐有白花花的米饭，年年都有肥猪出卖，每年都要杀年猪，日子过得不偿失红红火火。在往昔做梦也不敢想的家用电器也扛了回来。 此时，一年的冬季又来了。远处近处，被杀的年猪又开始叫了，并叫得越来越密集了。我仿佛看见一张张桌面上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向我鼻空袭来。不！是一种美好的生活向我袭来。 杀年猪（散文） 陈乐增 过去在北大荒的农村，入冬后每户农家必办的一件大事就是杀年猪。劳作了一年开始＂猫冬＂的人们，期盼着杀年猪的饕餮盛宴。 入冬后第一场大雪，兆示北大荒的寒冬已经来临，天气一天天变冷，水井的井台上结的冰一层层加厚，可以刨冰块把杀好的猪肉埋在冰里保存起来随吃随取，杀年猪的季节便来到了。 屯子里都有杀猪匠，而且杀猪一般不收费，都是义务帮忙。谁家打算杀猪时，先找杀猪匠排号，计划哪天杀。另外还要找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人帮忙打下手。 等到杀猪的那天早晨，先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烧水，再搭一个杀猪用的案板。人到齐后就开始抓猪，几个人跳进猪圈，抓腿的拽耳朵的薅尾巴的一起动手，把猪摁倒后用麻绳将猪的前后腿交叉绑定，穿上木杠抬到搭好的案板上，猪的三分之一部分探出案板，地上放一个接猪血的盆，杀猪大戏便正式开场。 肥猪被几个壮汉牢牢地摁在案板上后，为了不让猪挣扎乱咬，杀猪匠先用麻绳把猪嘴绑牢，再使一根细木棍将麻绳拧紧用左手握住，右手握着一把尺余长的杀猪刀，对准猪的咽喉部位的后面向后上方的心脏位置斜剌进去。这道程序的成功与否是评判一个杀猪匠技术水平高低的主要标准，既不能深剌心脏伤口过大，使猪一刀毙命血放不出来，会把大部分血留在猪的体内。也不能找不准位置连捅数刀放不出血来，让猪长时间掙扎嚎叫。技术好的杀猪匠是先对准心脏浅刺一刀开始放血，等血基本放净，猪也就一命呜呼了。 为了便于刮毛，还要往猪皮里面打气。猪杀死后，杀猪匠就用刀在猪腿上割开一块皮，用一根叫做＂猪梃杖＂的后端有一铁环把手的长铁条，从割开的皮下部位捅进去。铁条在猪的皮肉分离层里前后左右上下抽插，直到把整个猪的皮和肉分离。接下来就是往皮肉分离层里打气，早期杀猪都是用嘴吹气，吹猪者往往把脸憋的通红，这就要求吹猪者有较高的肺活量。后来改用打气筒打气，直到把猪吹的活象个儿童玩具胖胖猪，接下来的工序便是刮猪毛。现在杀猪则不用打气而直接浇水刮毛，民间称为＂蔫退＂。 把吹好的猪抬到水已烧开的大锅上，边往猪身上浇开水，边用一种叫做＂猪刮板儿＂的刮刀刮猪毛。这是整个杀猪过程中最费体力的一个环节。刮完一头猪，杀猪匠往往累的满头大汗。猪毛刮的干凈不干凈，也是评判杀猪匠技术水平的标准之一。 猪毛刮净后把猪抬回案板上开膛，然后净膛卸肉冻肉、翻肠洗肠灌血肠等各道工序分别进行。 灌血肠也是一项繁琐的工作，把猪血兑好调料搅匀，将洗好的猪小肠每根约四、五十公分长剪断。灌肠时先把肠的一头用线绳扎紧，用一个打掉一半的玻璃瓶子做漏斗，把瓶口插进猪肠往漏斗里灌血，灌满后再用线绳扎紧，一根血肠就灌成了，这道工序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到此整个杀猪过程已经基本完成，杀猪匠及帮忙者回家休息，由家主准备晚上的猪肉大餐。 农村杀猪类似办喜事请客，请客时一般的说辞是＂晚上到我家吃猪肉去吧＂。除杀猪匠和几个帮忙杀猪的人以外，什么三叔二大爷七大姑夫八大姨夫等有亲戚关系的是一定要请的，还有左邻右舍前后院以及平时处得关系比较好的街坊也要请到，往往要摆好几桌。 杀猪宴的主菜就是大肉片蘸蒜酱、血肠和烩酸菜，另外再配几个凉盘和炒菜，一桌猪肉宴就算齐了。平常在粗茶淡饭中度日的人们，忘却了一年劳作的艰辛和生活的困苦，享受着酒肉美食带给他们的美好时光。 现在农村里的农户基本都不养猪了，杀年猪的民俗也就逐渐地消失了，但当年杀年猪的热闹场面和那久违了的猪肉盛宴，却还留存在那一代人的记忆里。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2dfd72a480eb6294dc886c6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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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