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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拾遗 太久没有动笔，面对稿纸，已有天然的陌生感，拙劣的谴词，不知如何才能道破思绪万千。回想上次静心写作还是帮校报弄文艺副刊专题的时候，弹指挥间，已是三年光阴流逝。当年的生活状态也与现在截然相反，学习外的时间，多半付诸于编辑部与游戏，时而忙碌，时而清闲，也没有那么多烦恼及不快，虽然回想起来，至今厌恶每周三、周日的例会，但凭心而论，进入校报大概是我求学生涯里最无悔的决定。 翻阅自己写过的文章，大学生活几乎止字未提，并非不愿提及，多半是懒惰作怪，每欲动笔却常半途而废。如今毕业已两年，挥发的时间如同悄然流失的激情，不留痕迹，唯有各色滋味深藏心底。或许是时候让那段记忆留存纸间，继续蹉跎只会使记忆细节继续模糊，总有一天会看不清故事原貌。 刚刚喝过半瓶啤酒，微熏的感觉竟与毕业当天晚上如出一辙。仿若借着酒精的催化，对往事的回忆要来得深刻些。仍能记清那天傍晚，我们在阔别重逢的操场上懒散散步，太阳刚刚散去，初夏的气候虽有些稍稍的燥热但仍足够舒适，晚风落在脸颊带来些许凉意。 我们若无其事的闲逛，边走边停，说些无足轻重的无聊话题。抬头才发现西天的残阳，早已黯淡落下，留下泼墨般的绚丽晚霞。此时吵闹的音乐弥漫开来，晚会已如期开场，驻足草草瞄看几眼，兴趣索然，留下几声吐嘈，各自散去。 那晚校外的美食广场比平时来得热闹，毕业生大多聚集于此，每个班级就是每片根据地。刚刚坐定，酒量好的家伙便开始一桌桌游荡敬酒，常惹起不小喧闹，各自说笑，将小镇的夜晚渲染的格外热闹。当晚我也壮着胆子喝了不少，但内心伤怀的话语却只字为提，每杯苦涩入肚，都将内心的沉重放大，叫人难受。酒饱饭足后，大部队开拔K房，此时的大房早被订光，几十号人只能无奈挤在小小的房间里，彼此的距离从未如此亲近。那晚，坐我对面的女生哭了，我看见她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眼泪在灯光的映射下微微闪烁，她是如此安静从容，脸上还留存着微笑，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内心的不舍唯有自己清楚。那晚，我花去不少时间去观察身边每一个人，偷偷流泪亦不止她，这世间有人选择坦诚，自然也会有人善于隐藏，我大概属于后者。 泰哥醉了，搂住我的肩膀说些难以听懂的话，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应和。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喝醉，毕业前两个月，我们曾在宿舍喝酒谈心，原本再平常不过，而他像被施了魔法，一杯杯落肚不停，我们苦劝不住，他亦如愿醉去，污秽之物弄脏了舍友的桌椅。自那开始，我才知道人心里可以藏着这么多悲欢，而表面永远云淡风轻，故作从容。 忙完所有手续后，终于迎来最后诀别的时刻，此时早有人悄然离开，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我再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已有些模糊。乐事选择在清晨离开，尚在睡梦中的我们甚至没能送他一程。那天我呆在旁边看他们各自收拾行李，心里早已做好留到最后的准备，他们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走，我不知如何回答，但内心真正的独白是： “每年长假我都最后一个离开，最后一次自然也是如此” 故事的结局，最后剩下的我们开香槟庆祝，然后各自踏上归程。我倚在车窗远望再熟悉不过的灰白色建筑慢慢远去，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尽管心底早有准备，伤怀的痛楚依旧在心底的每个角落蔓延，此时耳机里传来水木年华的歌声： “ 青春再见吧，那放肆的幸福。青春再见吧，那无尽的忧伤。” 毕业前后一直呆在佛山，这座温暖细腻的城市自有它独一无二的味道，现在的我也时常怀念佛山的生活节奏，宁静舒适，从不追赶，从不匆忙。即便如此，它留下的也不尽是美满的回忆，最初步入社会的那段日子，既孤单且艰苦，身边同事大多志趣不合，鲜少话题可以交流。再后来，自己一人租房居住，每晚都要面对空荡荡的四面白墙，将孤寂感释放的尤为明显。所幸偶尔会陪乐事通宵，从深夜至清晨日出，回去时一身疲惫，穿过渐渐喧闹的集市，逆着城市苏醒的方向，回到歇息处，顾不得吃顿早餐，便瘫倒在冰凉的床上沉沉睡去。 那时出行都需要经过石湾公园，对那里的风景自然熟悉不已，刚入夜时公园最为热闹，到处都挤满散步及晚归的人群，也有不少有夜跑族穿过长长的江岸，到达湖的另一边，我亦向往那边的风景，然而未有机会到过。倘若下雨，或是到了深夜，公园便是另一番风景，空旷的石街难再看到人，耳中回绕的唯有隐藏音箱发生的蛙声，寂寥的感觉时常叫人不寒而栗。 在那个熟悉的角落呆了大半年，但临春节前还是决定离开，给自己放了个难得的长假，长假过后找工作又耗费了一月有余，最终落脚海珠，也未曾想过这一落脚便是年半光阴。这段时间自然有苦有甜，身边多了些聊得来的朋友，亦有不少伙伴因工作变动离开，无论如何，与他们共处的日子，都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回忆。 然而有段回忆，最为深刻。 五个月前，有个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起初的她如此平凡，没能引起我心中涟漪。相处久了才懂她独一无二的魅力，可爱率真，坦率纯朴，心中有事从不遮掩，我与她就像是性格的两个对立面，愈是如此愈加迷恋，难以自拔。我不能回答什么时候爱上她，正如我不懂什么时候能放下她，仿佛那种感觉是天然存在的，如此自然，亦难舍弃。我享受彼此共处的每分每刻，她对我说过的每句话，哪怕是无聊的寒暄之语，对我而言都意义非凡。即便是枕边的美梦，也时常流连她嘴角的微笑，一切是如此清晰美好，足以安慰我一整个寒夜。 当迷恋愈深，对失去的恐惧愈加深刻。五月初，公司经历过一次大劫，自己随时处在失业的边缘，那时的我无比心慌，我并不害怕自己要另谋出路，我只是忧惧与她分散，这份恐惧牢牢占据心头，压抑得透不过气，自那开始，我便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和她分散。 幸运的是工作保住了，如愿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此后的日子，我都在想办法接近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每日定时出门，只为能在路口遇见，能再交谈两句。“七夕”是个意义非凡的字眼，我想在那天之前做好所有准备，然后勇敢的表明心意。 只可惜，老天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她先一步接受了别人，变故来的如此突然。 这段日子大概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光，时常站在阳台边缘，高楼的晚风轻轻吹过，我担心自己会纵身跃下，结束这糟糕的一生，还有脑海里迂回徘徊的思念煎熬。“懊悔”二字无时无刻都在折磨自己，我知道是自己的谨慎害了自己，每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错过想知的路口。经常在想，倘若当初早点说破，今天或许是另一番结局，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每忆至此，悲伤难抑。 习惯了泪染枕头滋味，同样习惯了深厚伪装，在众人面前，我表现的如此从容安静，如同从未受过伤，内心的酸楚唯有自己清楚。我知道自己应该选择离开，继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然而最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离别太苦，我不敢想像。 某天，她和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们要比想像中亲密，他们挽着双手，彼此欢乐的交谈。而我在他们几十米开外的身后，寂寞追随她们的走过的道路，我无路可退，也不敢目视前方。她们的每声笑怀，都如同一把利刃，凌厉划破心脏。他看起来如此优秀，这让我倍感绝望，内心的卑微念想被无情扯断。我明白自己真的要放手了，然而心底的牵绊却挥刀难断，我有卑劣的私心，还在奢望能挽回一切，也曾暗咒她们能好聚好散，只可惜结局已定，天命难违。 七夕终于来到，纠结许久还是决定给她写信送花，并不是想试图挽回什么，只因压抑太久，想说的话如同梗在喉中的血，不吐不快。很快我便困在信的内容里无法脱身，终日都在构思每句措词，想说的话越多，信越变得冗长，每落一笔都代表思念千均。但又怕说多错多，她能轻易看破我的身份，在反复挣扎后，所有思念浓缩成短短的两句话： 素来缘浅，何苦情深。万般牵挂，思念难平。 无论谁陪你，都请好好照顾自己，七夕快乐。 送花那天，我选择了暂时躲避，只是担心不善言辞的我禁不起任何对质，所有掩饰都会被轻易戳破，但懊恼无法亲眼看她手捧鲜花。幸运的是，同事留了张她收花时的影像，填补了心中稍稍的遗憾，照片中的她手捧鲜花，嘴角留着微笑，我知道这份笑容未必为我，或许她还没来得及看贺卡内容，满心欣喜以为是他给的惊喜。但无论如何，我仍觉得满足，她那短暂一刻的欢喜，给了我付出一切的动力，仿佛所有沉重的牵挂都能安心落地。 如今生活仍在继续，前路茫茫无法预测，或许有天我会悄然离开，或许会慢慢适应，或许会有新的牵挂。但倘若现在，她来问我，我会说： 我愿等你 2016/8/25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390c6ac35a8102d277a22f5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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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