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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资产阶级”到“小资”的历史嬗变 伴随着现代生活方式和观念的转变，“小资”越来越越成为人们生活中谈论的高频词，“小资”作为一种文学现象也日益成为人们热衷描写和研究的对象。事实上，当前的潮流词汇“小资”是“小资产阶级”的缩略形式，“小资”概念正是由“小资产阶级”演变而来。然而这一演变过程并不简单只是形式上的缩略，而是涉及到意识形态、感情色彩等方面的变迁，对二者的渊源关系进行梳理，是对“小资”进行理解的有效途径。 “小资产阶级”概念提出要追溯到西方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经典论述。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这样写道：“在现代文明已经发展的国家里，形成了一个新的小资产阶级，它摇摆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并且作为资产阶级社会的补充部分不断地重新组成。但是，这一阶级的成员经常被竞争抛到无产阶级队伍里去，而且，随着大工业的发展，他们甚至觉察到，他们很快就会完全失去他们作为现代社会中一个独立部分的地位，在商业、工业和农业中很快就会被监工和雇员所代替。”1经济上的尴尬处境决定了他们的身份、立场、地位总是处于边缘、模糊、暖昧的状态。小资产阶级的这一不确定性被后来的理论者不断阐发，例如恩格斯的《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列宁的《左派幼稚性和小资产阶级性》，基本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对小资产阶级从经济、政治、文化上的身份、态度和表征进行界定的权威理论体系。在政治上，自由、散漫、懦弱、狂热和无政府主义，没有无产阶级的“铁的纪律”，容易“由狂热转为灰心”，个人主义严重，因而是政权巩固中一种具有涣散倾向的力量;而在文化或意识形态上，小资产阶级表现出的特征是:没有固定的阶级特性，具有幼稚的狂热性和动摇性，充满小贵族情绪。20世纪70、80年代，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了“新小资产阶级”的概念，对“小资产阶级”概念进行了修正和阐释。他侧重从社会文化学的角度，引入“文化资本”这一概念，他所理解的“小资产阶级”是经济资本有限，而文化资本占优势的群体，他们重视精神层面的个性和自我认同，对生活品质和时尚不懈追求。这一定义使原有的理论模式增加了社会文化学的维度。 受西方“小资产阶级”理论语境的影响，中国也形成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 1 马克思.共产党宣言，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493. 关于小资产阶级的知识体系，这一知识体系主要是由毛泽东的著名论断所建立起来的。按照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中所说:“自耕农，手工业主，小知识阶层—学生界、中小学教员、小员司、小事务员、小律师，小商人等”2都属于小资产阶级的范畴。在后来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又将小资产阶级指认为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劳动群众和知识分子，这就开启了小资产阶级问题与知识分子问题同构的先河，后来小资产阶级几乎成了知识分子的代名词。在毛泽东的论述里，对革命政权内部的知识分子评价并不高。没有自己独立的阶级意识，在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摇摆不定，立场的不稳定使其表现出软弱、幼稚、涣散、易狂热也易灰心的特征，在政治上表现为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极端民主化等等。因此很长一段历史时间里，小资产阶级都被定位为被批判、改造和规训的对象。 伴随着西方对于“小资产阶级”概念的重新阐释，中国也相应发生了改变。进入90年代，改革开放的重大举措深刻改变了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面貌。经济的飞跃发展促进现代都市文明的开放式进步，政治格局的转变使社会阶层结构发生了重大嬗变和分化，而文化的包容并蓄也使得各种思想观念自由碰撞。在这样一个全新的社会语境下，背负了沉重历史包袱的“小资产阶级”也终于脱胎换骨，浓墨重彩得重登历史舞台。不过在现代社会里，我们更习惯称之为“小资”。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小资产阶级”为“小资”的前身，二者并不必然重合。正如沈宏非所说：“当‘小资产阶级’被‘小资产阶级’时，它就是一个阶级，而当‘小资产阶级’被缩略成‘小资’的时候，它更多的就是指一种状态，一种情调。”“所谓‘小资产阶级’其实已与一个人的资产、身家以及由前者所决定的政治立场无关，‘小资情调’也更多地转变为一种消费方式和消费形态，概念化的‘情调’正在转变为对现实生活和自我的‘调情’。”“经历了这番‘去阶级性’和‘去政治化’，‘小资’由坚硬变得柔软，迅速汇入当代消费时尚的潮流。” 3 2 毛泽东.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 3 何平.当下文学中的“小资情调”和“中产阶级趣味”[J].文艺评论,2005(6): 53.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4ed7984f650e52ea551898e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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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