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你是人间四月天

2022-07-20 17:33:17   第一文档网     [ 字体: ] [ 阅读: ] [ 文档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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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四月,人间

你是人间四月天

妈妈这个词,只要一经提及,便感觉看到了一树又一树的花开,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燕的呢喃,仿佛来到了人间四月。

小时候不懂事,活的没心没肺,也不知道要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直到长大,才慢慢知晓原来父母和孩子真的在人生旅途中渐行渐远,原来曾经的习以为常也成了现在求而不得的奢望。岁月这般冷漠无情,在不经意间偷走了许多,却又任由光阴纪念过往,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一个又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岁月这个神偷呢?大底是离家分别的那刻。

暮色渐浓,霞光向四面八方散去,仿佛是天空在斟满一杯浓香醇酒下肚后,脸上溢满了红晕。然而回到家中,却是一片昏暗。扶着鞋柜脱下鞋后顺带打开了灯,一盏小灯渐渐亮起,家中仍是空无一人。轻轻地走着,细细地用脚步丈量家中的每一寸每一角,在看遍了这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城后又抚摸着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家,桌上散落的干花,架子上的可爱摆件,沙发上复古的抱枕……一点一滴都是生活的痕迹,但很快就要说再见了,明日朝露初现时,便要坐上去往远方的车,离开这个小小的家,小小的城,到千里外的地方去求学、生活。

飘远的思绪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拉回,是母亲接了弟弟回家了。打开门,便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说:“姐姐,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啊。”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弟弟的脸,又看向了母亲,只见母亲微微笑着说:“最后一晚了,想吃点什么带你去吃。”听到最后一晚这个词时心脏骤的一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离别的氛围在母亲说完这句话后又更加沉重了一些。我愣住了神,呆呆地看着母亲,看着母亲头上不知何时又添的几缕白丝,看到光阴流转在母亲脸上留下的痕迹。曾经美丽而又温柔的少女不知到底下了多大的勇气为了孩


子,为了生活而敛去了她的光芒,展开了独属于我的翅膀。难过的情绪从心中迸发,涌入眼眶,幻化成一滴滴不敢流下的泪,又咽入喉咙,溢满苦涩。强忍着心中汹涌的情绪,我说:“走啊,去撸串啊!”除了尚不懂事的弟弟还在吵闹外,我和母亲沉默着收拾好东西出门。黄昏将尽,余晖浅淡,只有几只未归巢的鸟儿还在天边不满这静谧,飞着叫着,好似玩野的孩子抗拒着母亲的呼喊,不愿回家乖乖吃饭,但我已经很难再有这种经历了。

烧红的炭火,漫天的飞灰白烟,哐当的啤酒瓶碰撞声……夏日里喧闹的烧烤摊成了小城里独特的风景。我们随意挑了一桌坐下点单,母亲点了一堆我平日里爱吃的食物,还要了饮料和啤酒,在家乡的最后一顿晚餐就这样简单的开始了。我和母亲难得的可以放下一切聊了那么多的事情,有初高中六年的不易与艰难,有高中三年间发生的趣事,有高考结果出来后的意难平……许许多多平平无奇的小事,却也成了我和母亲聊天中的乐趣。

母亲执教21年,教过的学生成百上千,其中也包括我。因为母亲的刀子嘴,因为我学业的压力日益增大,曾经的我们好像总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能互相理解,所以竟然直到快要离别的时候,我才猛然记起了母亲的豆腐心。坐在我面前的母亲像世上其他千千万万的普通母亲一样,她爱着孩子胜过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会用盒子装上满满的水果干果塞进我的书包行李箱,让我带到学校吃,还让我分给同学,他们都说好像能感受到母爱;她也会不辞辛苦天天给我带饭热奶,只为呵护我高三饱受痛苦折磨的身体;她更为了我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放下了当时才一两岁的弟弟,陪我来到了荒郊野外,离家十几里地的新校区教书育人。我的母亲总是那么无私,默默的为我奉献着一切,是我不懂她的辛苦。从我的幼年开始,对于母亲的印象便是她天天要上早晚自习,即使是冬日五点的寒风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这是她对学生的负责,与此同时她还要赶回家里做饭,收拾东西,还要照顾年幼的我,这是她对家的奉献和爱。十几年对家的辛苦


付出,二十多年三尺讲台的无私奉献,长期拿粉笔写字和做家务,让她经常肩膀疼腰疼。母亲很坚强,她极少提及这些事,可卧室里藏着的药膏早已暴露了一切。

因为母亲未泯的童心和乐观的心态,我一直坚信母亲还年轻,可直到快要离别时,我才发现岁月从不饶人,我和母亲还未谈天说地,母亲的白发怎么就又添了这样多,我想伸手去碰一碰,可又不敢,难过的情绪从指尖划过,浸满了双手,浸满了天空。我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像是摸到了岁月和曾经。

离别的氛围在那晚持续发酵,我至今记得母亲那晚对我说:“到了那儿,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高考已经过去,但其中的伤心与苦涩只有你自己才懂,你一定要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学四年,很快,好好珍惜。”母亲对我的祝愿近乎教导,但我知道这同样是我的渴望。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来到了大学,躺在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被褥上,我又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家的那些事,想起了母亲一直叮嘱我的那些话,心中又是想念,母亲这个词本身就承载了太多。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母爱,母爱太深,我怕我描述的太浅,但我知道,在离家千里独自一人的地方,一提及母亲,即使在寒秋深冬中,我也仿佛身处人间四月,我也知道我的人生尚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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