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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来客](/static/wddqxz/img/rand/big_130.jpg)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后院儿来客记 作者:唐小为 来源:《文苑·经典美文》2010年第10期 小时候,家里溜进只壁虎,在墙上左扭一下右扭一下,都要稀罕好一会儿。动物园以外能看到的野生动物,就只有不怕人声的麻雀、喜鹊和燕子了,连它们也并不总能照面,家住四楼的我老羡慕一楼的邻居,能有鸟儿,哪怕只是土豆儿似的小麻雀在清晨的院子里溜达。院子,是多么让人有优越感的一个物件! 地广人稀的美国东北小城,家家都有宽大的后院,栅栏都留着缝儿,绝不用水泥浇筑。我遂与悠然出没的小动物为邻,常常没事就往后院去“卖呆”。 松鼠和金花鼠到处乱窜,好奇地翻翻垃圾桶呀,若无其事地嗑嗑松籽儿呀,在你面前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而周围树多些、院子里又种了点东西的人家,是把它们当老鼠来防的,否则才挂果的草莓、五分熟的小西红柿、没长成的嫩花生,都等于伺候了它们,它们可是不知何为“客气”的。尽管支持“不劳而获”显然是“不道德”的,可看到朋友家菜地周围铺的碎玻璃和尖利石头碴儿,还是为馋嘴的“小偷儿”们担心。这么些好吃的,它们哪里会想到小气的邻居是不乐意让它们分享的呢?而且竟用这么阴险的办法,都不想想人家万一划破了脚底板儿可是没有创可贴的呀!有一次散步的时候我还捡到一小截红松鼠的尾巴毛,顿时就记起波特童话里那个淘气的断尾巴小松鼠蒂米,看来因为不堪骚扰差点儿把蒂米做了午餐的大老枭,心肠都比人软呢。 比起松鼠的遭人嫌弃,鸟儿们得到的待遇要好多了。嗓子好的尤受欢迎,很多人家都特意在后院里设了喂食器邀请它们。房东太太也一直想在树上挂个盛鸟食儿的小柱子,装些雀鸟爱吃的葵花籽儿、蓝鸦喜欢的橡实,可只怕都便宜了松鼠(她说松鼠厉害得很,再刁钻的喂食器都难不倒它们。连专门设计成小鸟可以啄到而松鼠伸不进爪子的那一种,凭你挂在多高的枝上,它们都有办法扯下来弄撒了吃掉)。对付松鼠的唯一一招,是另喂它们玉米豆子吃,但我们家后院那么多的松鼠,全要喂是很贵的,所以她只是一直说一直说,却并没有行动。即便这样,头戴冠帽的北美红雀、叫着“嘁咔地,嘁咔地”的山雀和身材细小可歌喉清脆的黄林莺都还常来串门儿,像如今时兴的“海选”似的不偷懒地唱,嗓子条件倒是次要的,重在参与。更好玩的是,前两天下完雨,地上积了几个小水坑,我从二楼上望去,发现中间有几个很小的黄点。乍一瞅还当是落叶呢,待用相机镜头拉近了,才看清一共三只,长的是小鸡模样,翅膀上又有黑纹,都在水洼里惬意地扑腾着,嘿,是三只前来洗澡的金翅雀!我把照片给房东太太看,她又大大感叹了一番,觉得白白听人献唱,却一直吝于款待歌手,实在很过意不去。其实照我说,给鸟儿们开的“餐馆”已经不少了,倒不如在院子里架几盆水,开个澡堂。大热天的,地上不是天天会有小水洼,可吃饱了想洗个澡舒服舒服的漂亮鸟儿肯定天天有啊。 有个朋友住在市郊的山上,她家临院子的窗檐下倒悬着一只长颈小水罐儿,封了口,下沿儿上对称地嵌了四朵红花。我头一回去,她就叫我猜猜看,这是干吗用的呢?嗯……是给鸟儿喝水的?不对。那是让鸟洗脸的?更不对。难不成是防松鼠的?边儿都不沾!说话间我突然看她睁大眼睛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屏住气,哈,有一个拇指大的小东西飞过来停在半空中,挺起一根针插进了“花心”里。它背后急急翕动着的翅膀是难以辨清的,只看得一团模糊透明的浅蓝色,像着了一角儿印象派的芭蕾舞裙。朋友说这是对红色管状花情有独钟的红喉北蜂鸟,一罐白糖水配上“花心”里只容它置喙的吸管,它就肯领情,来你家做常客了。 比松鼠更不招人待见的客人是臭鼬。英语里“Skunk”这个词儿同时兼有“讨厌鬼”和“下流胚”的意思。这些黑白条纹的家伙和黄鼠狼是近亲。它长得倒还挺酷,可那股子臭鸡蛋味儿要带到你院子里,喷什么空气清新剂也不好使!不过它造这秘密生化武器也不省劲儿,所以非在极度警觉的时候不舍得用。有人说只要在外面走动时常常制造点噪音,不要突然吓到它,那么就算有臭鼬住在院子里,也还可以相安无事,而且它抓耗子的能耐比家猫还强些。但这个与臭鼬为邻的尺度显然难为一般人所掌握,更常用的方法是用花生酱(它最好这口儿)做诱饵请君入瓮,之后到荒郊野外没人烟的地方将它放生。据说它颇有点“青皮”遗风:最难的倒不是逮它,反倒是放它。开了瓮口,臭鼬通常还要在里头摆一会儿架子,那意思好像是:“现在想叫爷走?爷偏不走了!”短则拖几分钟,长则赖半个小时,视它心情而定。你只能耐心在边上候着,等它自个儿想明白了、气儿顺了,溜达出去。这时候它就是老大,没人敢逼它,除非你想被它喷一身,臭上十天半个月的。 我们家附近还没遭过臭鼬骚扰。曾被我误认成臭鼬的,是街对面邻家院子里的一只獾,它老先生经常躲在树后面,只露出黑白相间的小脑袋,和臭鼬确是七分相似,等它终于懒洋洋地转出来,大猫一样肥胖的身子才现了形。它蹭到门廊的石阶前,行为艺术家一样,装成一尊滑稽雕塑,一动不动地蹲个五六分钟,才懒懒地摇晃着身子打道回府,往矮树丛里去。獾也是鼬科动物,是该科个头最大的一支。虽然是一家子,但因为没有毒气攻击,在“人界”的名声比臭鼬和黄鼠狼好多了。英语里badger(獾)源于badge(骑士的荣誉徽章),就有些英勇侠义色彩。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第一炮的威斯康辛州因此就被叫做“獾州”,该州的州立大学也以獾为标志,其赫赫有名的威斯康辛“獾之队”更是橄榄球联赛的佼佼者之一,曾戴过多次“玫瑰碗”桂冠。之前我对獾的认识全从少年闰土而来,总当它是个爱吃西瓜的素食主义者,事实上獾食性很杂,且偏好荤食,小鸟青蛙老鼠乃至蚯蚓,都对它胃口。獾家族更有一狠角色“狼獾”,勇猛可与狗熊匹敌,主食竟是西伯利亚驯鹿。不过,一般的狗獾,尤其像我看到的那位胖先生,恐怕是难得逮到小鸟青蛙的,日子自然过得清苦些,估计是有瓜偷瓜,有豆窃豆,再刨点儿土豆,整两串浆果混日子的主儿。 定居在附近,偶尔会露面的还有棉尾兔一家,最多的时候见过三只,似乎是兔妈妈带着两个小的,娘儿仨在后院草坪里支棱着耳朵东张西望,兼练练跳远。兔子并不是什么草都爱的,蓝草和野黑麦据说是它们的最爱,偶尔也吃点野草莓、蒲公英和三叶草换换口味。一般人家铺草坪用的草地早熟禾或者台湾草,并不纳入它的美食单。小兔子会光顾,要感谢房东夫妇没有花费太多精力清除后院的杂草。因为对于兔子,或者喜欢兔子者如我,撒着蒲公英小黄花、车前子和白花三叶草的杂草地,都要比只求整齐划一的人工绿地有魅力得多啦。 说到底,后院不在大,也不在精美,只仰仗这些“邻居”“客人”帮衬。它们乐意降尊,把你后院儿当自己家,算你白捡了“连续免费天然秀”门票,很该感恩不尽,没事儿偷着乐才是。■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69a195a6b5daa58da0116c175f0e7cd18525185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