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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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

无所谓

作者:刘鉴鋆

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下旬刊》 2016年第7



◎刘鉴鋆

以往的岁月早已顺着时光的河流飘走了,消逝于无形中。但是,我多想顺流而下,找到过去的自己对她说:“不要因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伤心,好吗?”

(一)

七岁的那个夏夜,不记得雨下得有多大。只记得远处所有景物的色彩好像被雨水冲淡了一般,只剩下模糊的一道轮廓。我踮起脚,取下墙上的两把雨伞,想给奶奶送去。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雨幕中,那时的乡下没有路灯,我只能借着路边窗户里透出的些许灯光在泥泞中摸索,任凭被雨水打湿的裤脚紧紧地贴在腿上,任凭狂风肆意地将我刮得东倒西歪,终于我还是摔了一跤。依旧记得自己顾不上膝盖的疼,也顾不上满脸的泪水,只是紧紧地攥着那把雨伞。

就这样,我走到了乡间的榨油站。性急的奶奶一见到我,便是一脚踹过来,接着便是连声数落。奶奶知道那天雨很大,应该会想到我不是存心摔的跤,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却比不上雨水流到伤口的疼。

回到那个夏夜,我会轻轻地搂着那个小女孩,贴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告诉她:或许你现在没有长辈的宠爱,但那都无所谓,现在的冷落正是你日后努力的动力。奶奶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是需要通过你的成功去转变的。

(二)

九岁那个深秋,学校组织集体秋游。不想说,自己的形单影只与那些说说笑笑的同学们是多么地格格不入。当太阳缓缓移向树梢,当人群渐渐减少,我停止了漫无目的的游走,兜兜转转地寻找离开的路。终于,我被管理员领到景点门口,班主任只不瘟不火地看了看我。我的掉队,就像我的迷路一样,只关乎我自己,没有引起任何人一丁点的注意。

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生活在这个不包括我的,和睦的群体中。看着所有人脸上洋溢着令人羡慕却又遥不可及的微笑。那是第一次,我没来由地讨厌自己,讨厌这个孤僻的自己。我多想,多想也能有个朋友。

回到这个深秋,我会轻轻地坐在她的身旁,轻轻拉着她攥得紧紧的手说,孩子,别伤心,暂时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无所谓。现在孤独是为了让你意识到自己的孤僻,多年后的你不也一样笑靥如花吗?

(三)

十一岁那个初冬,不想说班里安静到如何可怕的程度。当老师把本子扔向我时,我深深地感到冷,比外面北风的呼啸还冷。我捡起作业本,默默地回到座位,耳边传来的是同学们的戏谑和嘲笑,脑海回放的是老师将本子扔向我时满脸的嫌弃。我抹抹眼眶的泪水,认认真真地握好笔,希望可以把字写好,也希望可以改变自己在老师心中无足轻重的地位。

老师只知道我作业没写好,差得荒唐。却不知道,我为了练好字,一笔一划抄课本抄到整只手麻木时的酸痛,更不知道我为了提升成绩愣是把题目和答案背到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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