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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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

‘宋明帝遣药酒赐王景文死,景文将饮酒,谓客曰,此酒不宜相劝。齐明帝遣赍鸩逼巴陵王子伦死,子伦将饮,顾使者曰,此酒非劝客之具,不可相奉。《大方》亦当如是说。《大方》诸位同事道别,并向《大方》的作者读者道谢。不赘说。

112日傍晚,文艺读物《大方》在最后一次编委会会议后,在微博上表示不再出版。一分钟后,编委止庵如是转发。引文部分为沈赤然在《寄傲轩读书随笔》所录,是说生死面前见真风度;周作人在《自己的文章》中转引,称这种生死态度为大闲适。

《大方》编委会例会通常每周一次,最近一次是在1030日,当时确定了《大方》第3期的封面和内容,下厂印刷。因为封面设计修改了七八次,加上一些稿件还需要再打磨,原定于上个月出版的第3期,不断延后,不料最终夭折。

当晚止庵与主编安妮宝贝、出品人陈明俊、编委胡朗等工作人员聚餐。饭桌上的话题,仍然是庄子、禅宗、公案、打坐之类,与以往无异。“没有谁问为什么。它死了,就是死了。止庵说。在他看来,这是这群人最后一次因为这本文学读物聚在一起。 夭折

111日上午,有文学界的朋友发电邮问马家辉,《大方》是否已无法继续。这位长居香港、与北京同事多以邮件交流业务的编委还认真回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并不知情,但从几个方面判断,应该不至于。

马家辉的判断依据,一是《大方》属文艺类,不具有政治上的敏感;二是《大方》市场反映颇佳,出版社应当不会停;三是出版方新经典公司在资金上对此相当支持。“还有一点,我太太张家瑜给第3期写了稿,写了六千多字,版面需要8000字,让她改但来不及了,第3期马上下印厂,就说这个用在第4期。 次日凌晨,作家刘柠发表微博,称自己刚开始为《大方》写书评,便传来被停刊的消息。这一消息被快速传播,当日有记者向马家辉求证,他仍重复了上述观点。 随后,《大方》官方微博发表声明,称昨日接到通知,《大方》不得再出版,并以已经完成的第3期封面向读者告别。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失去过那么多东西。这好像算不上什么吧,虽然做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对于当时的淡定,止庵如此解释。

当晚回家后,止庵开始处理善后工作,如联系作者退稿:“我们的作者都特理解。我说抱歉啊《大方》不能出了稿子得给你退回来,他们就说好。没人说赔偿损失什么的,也没人问原因。大家都有点岁数,经过的事情多了。

止庵当时刚完成《大方》第3期的最后一遍校样。3日早上起床,他看见这批校样,用纸袋装了搁置柜顶:“我想起从前在医学院常见的玻璃瓶里福尔马林泡着的死婴。《大方》no.3的确是个美丽的、齐整的、结实的胎儿,但没出生就死了。 诞生

《大方》由新经典文化公司出品,定位为“一份开阔、深入、专注的文艺读物”倡导“敬畏写作、专注阅读”

当下杂志书多走青春文学路线,《大方》独打文艺牌,主编为作家安妮宝贝,编委则来自两岸三地,各有擅场。止庵在创办时介绍,《大方》的读者定位在中学、大学、大学毕业的读书人群。

“我从2008年开始与新经典为新经典编《张爱玲全集》,一两个星期去一次他们的办公室。到2009年的时候,他们开始跟我谈做一本杂志书的设想。”止庵说。

新经典是中国最大的民营出版发行企业,在港台均有公司及作家资源。马家辉介绍,总


编辑陈明俊早有出版文艺杂志书的设想,“第一要不落俗套,避开别人已经做过的东西;第二要充分依托出版社资源,比如新经典可能本身有一些插画、图片、翻译作品的版权,可以合理利用起来;第三就是团队上的要求,希望大家不是挂名,都是真的做事情。

除了个人风格鲜明的安妮宝贝,学者、出版人止庵与“新香江四少”之一的马家辉,编委还包括台湾新经典文化总编辑、作家张大春的夫人叶美瑶,专攻外国文学及翻译的胡朗。2010年夏,编委团队搭建完成。在北京的3位编委,加上陈明俊,开始定期开会讨论。 《大方》的例会经常令止庵想起当年做出版时的编辑会:“只谈业务,没有任何私人话题。大家各自提出作家人选供讨论,通报约稿、翻译进展,或者是哪个稿子碰到什么问题不成了。 “到现在,我也认为编《大方》是很愉快的记忆,是我的人生中有意思的事情。止庵说。

不吉感 今年3月,《大方》第1期号称首印百万,汹涌面世。因《大方》拒绝短文,208页的容量仅有7位作家的作品,其中将近一半的篇幅用于登载日本《思想者》杂志前总编辑松家仁之对作家村上春树长达三天两夜的访谈,另有一篇台湾作家郭正佩寻访村上笔下地标的配图散文《东京•1q84•旅》此外,选入的作家还有黄碧云、安妮宝贝、伊莉莎白斯特鲁特、周作人与贾樟柯。 这种风格并不被所有人接受。梁文道便不客气地指出,杂志书应当有完整的概念,大方》失之零碎,“比如说我看到黄碧云就联想到这是因为编委马家辉,看到周作人就会想到止庵。这个村上春树三天两夜长访谈,到底又跟安妮宝贝的工作有什么很具体的联系呢?” 8月,《大方》第2期出版。封面改用铜版纸,题名“大方”亦从黑体变为仿宋,内容上从小说散文到摄影游记,再到绘本插画,体例多样。止庵介绍,第2期的封面是安妮宝贝设计的,“当时美编做了好几个封面,基本定下来了。安妮说,要不再试一个,她就自己做了一版,当时我们看了,都觉得这个更好。 《大方》第一期是始,第二期是终。第三期开始加入专题和诗歌,已无法面世。”安妮宝贝微博称。吊诡的是,在戛然而止的第2期,末篇为日本作家太宰治的绝笔《goodbye小说未竟终章,作家已自杀身亡。率先披露被叫停的刘柠在微博上感慨“不吉感”“从题目到内容,到作品终结的回数(十三),这部小说确实漂浮着某种末世寓言的空气。

mook市场

“今年因各种原因,百十来种刊物停、休刊,平均3天一种。为什么大家独对《大方》如此关心呢?”对于《大方》停刊成为一个公共话题,刘柠表示不解。 止庵和马家辉都表示,并不关心被叫停的原因。“我来北京时见过安妮宝贝两三次,感觉就是淡淡的、冷冷的,作家的那种性格。我们编委都是这样一群文人,不太可能对一个事情去追根究底的。”马家辉说。

而止庵表示,可以排除经营的原因:《大方》的经营很好。包括在内容上,第1期可能有一些小毛病,但是到第2期自己就长好了。这跟钱、人、稿件都没有关系。 一位出版业内人士称,圈内并不知道《大方》停刊的真实原因,基本认为是“以书代刊”这一操作方式违规。

《大方》是所谓杂志书,即没有刊号、以书号出版的杂志形态的出版物。在日本,这类出版物被称作mookmagazinebook的合成词。刘柠介绍,mook在日本是相当重要的出版类型,日本并不缺刊号,mook通常是作为杂志的增刊出版,“往往围绕一个重大选题,内容较丰富,无法被刊物的常设体例所容纳,因此独立成册,不定期出版。可以随刊发售,也可以独立发售。

但国内期刊必须经过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以统一刊号出版;而刊号实行总量控制,


审核严格,不易取得。因此,“以书代刊”成了一种替代方案。 200610月,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创刊,这本以青春小说为主的mook一月一辑,每本10元,3个月内销量达120万册。次年1月,出版方长江文艺出版社还为此在人民大会堂举办新闻发布会,并介绍称,郭敬明为创办《最小说》,相当敬业地研究了国外的mook版经验。

这一原本处境尴尬的出版方式突然成为商机2007年,畅销作家主编加青春文学主题,mook市场的标配,明晓溪的《公主志》、蔡骏的《悬疑志》皆为个中代表。但同时,读者对过于同质化的mook市场的淘洗过程开始,hansey原为郭敬明的美术总监,2007年自立门户出版《爱丽斯》,但因经营不利,一年之后仍回到原团队。

在此过程中,郭敬明充分展现了一个成功商人的前瞻眼光。20081月,《最小说》从湖北省某杂志取得刊号,顺利“洗白”为杂志。同年51日,《图书出版管理规定》开始施行,明确规定“不得以中国标准书号或者全国统一书号出版期刊”“以书代刊”被明令禁止。

如何界定杂志书

201012月底,韩寒在博客上宣布,他主编的《独唱团》无限期冰封,并解散团队。因为在争取刊号中遭遇阻力,《独唱团》1期在去年7月以书号出版,也因韩寒本人受到的高度关注,“以书代刊”从一个行业话题,变成公共话题。 在止庵看来,区分杂志与书有四个原则:“一是经营上,杂志可以刊登广告,但是书不能;二是发行渠道,杂志通过邮局发行,而书是书店系统;三是出版周期上,杂志必须按照固定的出版周期,但是书不必固定;四是篇幅上,杂志每一期是固定的,而书不一定。 止庵认为,从这4点观察,《大方》显然是丛刊、多人文集之类的出版物,而非期刊杂志:《大方》没有广告,在书店出售,出版时间自由,比如no.3就是因为要修改而延后出版,no.1no.2的页数也不同。 但一位业内人士认为,《大方》每期标注了年份与期数,并使用了书号,可被认定为以书代刊。 《大方》已经死了,我们没想过让它起死回生,但是如果业内能因为它的死,对‘杂志书’这一出版界的新生事物,在概念上作一厘清,我觉得会是有益的。”止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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