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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读朱彭寿笔记 作者：李伟 来源：《神州》2012年第08期 朱彭寿（1869年生，卒年不详）别名小汀，又号述叟，寿鑫斋主人，浙江海盐人。生于官宦门第，十五岁入学，二十岁中举人，二十七岁中进士。后曾任职于典礼院直学士、练兵处文案委员等，从此一点看朱氏可谓一生仕途坦荡、官运亨通；又总纂《清儒学案》，著有《国朝人物考略》（32卷）、《皇清记事五表》（32卷）、《古今人生日考》（12卷）、《三国生卒年表》（2卷）、《述庵诗草》（6卷）、《古近缄范》（8卷）、《寿鑫斋丛记》（6种），亦可谓学识匪浅、著述等身。 朱氏之《旧典备征》、《安乐康平室随笔》中所涉猎内容至诸多方面，大都阅览，心中颇多感触。倘若一一言之，实非易事，故弗能面面俱到。兹所能及者，择其中一二叙之，以示己之些许浅见也。 《旧典备征》中：按照中国古代五等爵位之分法，“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礼记·王制》）凡五等级，朱氏在该条目中逐一详加记述有清一代各级官员之情况。如此一详实之史料，于当事者研究清代之人物或官制无疑提供极大之方便。又各省状元之人数，自清顺治朝始，直至光绪朝，凡行殿试逾百科，因各省情况有别，中得状元之数目自然不均。经览朱氏此书，不难得出有清一代江苏省得中状元者为最，浙江次之，为二十人。又以朱氏该书中前文提及汉大学士言之，贯清一朝，亦为江苏一省为最，凡二十六人，他省皆次之。由是江苏一省文化底蕴之深厚略可见一斑。 朱书中写到“试鼎甲考”时，在行文中出现许多框框，尤以顺治、康熙、雍正三朝居多，何故？此正如作者言，在进士题名碑录及馆选录等之中对文科鼎甲的记载较多，亦较详，相形之下，对武科之记载者极少。据作者之意，此现象之出现，实不妥矣。作为有清一代，抡才之典，理应文武兼备才是，诚不可偏废。故文中作者有注曰：“凡未详者，均作空格，以备考补。” 历数中国古代史上之作奸犯科、贪赃枉法者比比皆是，诚然清朝一代亦不例外。朱书中写道“本朝二品以上大员身陷刑辟者如左……”依次列举夥矣，下场大都以处斩、处死、处绞令自尽此几种严刑酷法论之。诸多之罪名书于其上，作者之用意可以想见，同时亦能警醒后来为官者要身行为正，反之，必受到当时所谓之“正法”。试问历朝代，类似之举，绝禁者有几？古代如此，现当代亦然，只是当今对身陷刑辟者更多一点人性化而已。 古语有“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朱氏将有清一代年逾古稀之岁者尽书于其上。（且作者案语：此条无关典要，定稿时本拟删去，顾或谓列朝耆旧具载于斯，而年辈之后先亦可知其大略，因录存之。）故朱氏不惜笔墨将尽可能搜集到之人物年岁附于其行文中，即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便来者在其基础上又增补些许，但朱氏已倾其所能，做到仁至义尽了。实为清史研究者大开方便之门。 通览朱之《旧典备征》一书，述及典章制度、人事等，全篇网罗宏幅、杂而不紊。若将其展之于几案，细细拜读之，必收益良多。有所谓大之足以窥一朝掌故之源流，小之足以知晓名物之根本。其书贵之于斯，故备受时人和学界之后进者推崇，且有“于先朝国故人物，详稽博考原原本本、殚见洽闻，凡诸记载，既备且确，其体例与《弇州别集》相近，而精核过之”云云。此非对朱《旧典备征》溢美吹嘘之辞，而是对其史料价值之首肯，是为其客观、公允之评价。 关于朱《安乐康平室随笔》名字之由来：“安乐康平”四字乃光绪三十三年清廷颁赐朱氏春联中语。朱氏于是将此四字名其室，朱氏随笔为《安乐康平室随笔》亦不足为怪。 《安乐康平室随笔》所述题材更为广泛，除典章、人事外，还兼备诗词、文字、音韵、版本目录、古钱、画卷等方面之记载、考订。较之《旧典备征》一书，实有过而无不及之处。 朱氏在谈及历代官撰之诸书时，说今行于世者尤以《太平御览》、《册府元龟》、《太平广记》、《文苑英华》为最。特别述及本朝之著述时，除方略字画金石兹不列外，其认为最为精要者，如经义、乐律、音韵等凡21种，一一加以罗列。题材之广泛，内容之丰富。有清一代，书籍之种类繁多，可谓包罗万象；涉猎之广，亦可谓网罗宏幅；著述甚丰，堪称汗牛充栋。 若在朱氏罗列之诸多方面或某一方面产生兴趣、有所研究、欲得成就者，实不妨按图索骥，以便查寻原作。朱之《随笔》就为后来者提供之便捷，自不待言。又朱分门别类列出诸多所谓“为后人省心省力之书”，兹之于清史爱好者言，便利至极，快哉！之于后生好书且有上进心者，天地间之大幸事亦莫过于此。 又朱氏在《随笔》中对其在所能见到之书目中出现质疑处，均作一一考证，不妥甚或错误，有以正之。如“《隋书》之吐万绪本属复姓，而《韵编》则将其列为吐姓；户部郎中栗登，实为粟登，今《明史》中误粟为栗，《韵编》因之，亦是失考”等。可以想见，朱之严谨之治史态度和为学贵有实之精神为常人所不及。读其书、效其行、师其法，自然受益甚深。 在《随笔》卷一中足以见得朱氏对古文诗词之喜好亦非一般，尤对宋词偏爱有加。诗的纵横成列，整体化一；词的“参差不齐”，错落有致，无不有体现各自特色之美感者。然诗词亦不乏有于行文处寓有史意，直教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是朱氏于兹而对诗词生好且有独钟耳！ 于《笔记》卷二中述及江南制造总局移建始末之事，此为朱氏本人亲历亲闻，故尤为谙知。对江南制造总局及移建始末之情状能述之以巨细。江南制造总局移建一事因时局条件不允，终未果。然就此事始末乃以奏折形式呈现之，对此事之来龙去脉，故能知实情者甚少，为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如《光绪朝东华录》等史书中所不有，然朱为记此事，补他书之空白，爰将其存录于《随笔》一书，为研究晚清之后学者而言，此可贵处足可以概见。 在此允我举上一例：“壬子秋，客有招饮于都门某酒肆者，入其室，见中悬一额，甚旧，题‘推潭仆远’四字，在坐诸人，群相猜测，莫解所谓。后历询他友，亦迄无知者。偶遇某翁，谈及此事，则曰：‘闻老辈曾言之，似四字出《汉书》中，然是否足据，固未之深考’云。余素好事，因取《汉书》检阅数过，卒未见其语，复推而及于《后汉书》，始得之于《西南夷莋都夷传》《乐德歌》内，为甘美酒食注文。（源出《东观汉记》）乃知此本夷人语。盖据当时所自异域者译成此句，故无意义可言，若但就文字求之，虽百思亦不得其解矣。今记于此，以免后之见此额者，又徒劳研索焉。”朱之考镜源流之为史心态非常人所以求，甘做后生求学之基石，劳于己而益于人，诚可谓用心良苦矣！ 读其书，收获之大，平生受用不尽；识其为学之道，崇敬有加，当顶礼膜拜之！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8e9e02d9bb1aa8114431b90d6c85ec3a86c28b7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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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