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文档网# 导语】以下是®第一文档网的小编为您整理的《45、灯火下楼台》，欢迎阅读！
灯火下楼台 这几日，时常会想起奶奶。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而奶奶总是梦里来去。 儿时我把奶奶当作母亲。如今，依偎着母亲的我依然时常怀念奶奶。 奶奶去世那年，我十七岁。如今我的手边没有一张奶奶的照片，甚至寻遍亲朋故旧也找不到奶奶的任何一帧留影。 奶奶走了，多少年了，仿佛她在这个世界已无迹可循。领着女儿叩拜在她的坟前，却不到奶奶的名字指给女儿认。斑驳的墓碑上蜷缩在爷爷的名字之后的两个字——文氏，静默着。泪眼里我分明看到了如儿时一般奶奶那双小巧的“三寸金莲”。昏黄的煤油灯下，奶奶柔声地唤我。 帮奶奶修剪脚指甲是件十分不易的事，儿时，却是我的专属。奶奶出生在杨树港边一文姓人家，排行老幺，家境殷实。“长房的人大，幺房的辈高”，小时候奶奶总带着我走她的娘家，而我也是极欢喜的。那时，和我同龄的玩伴们每每见了我多是极谦卑地叫我一声“幺姑”露出羞涩而友善地笑意;许多高高大大的看似长辈们的大人却十分客气地唤我“小妹妹”，然后极郑重地叮嘱他们的儿女要照看好我这位“小幺姑”。那时，奶奶总喜欢留宿在和她同龄的侄女家，我也极喜欢这位被奶奶叫我唤她“姑姑”的人。晚年的“姑姑”眼睛不好，却总是“小幺姑、小幺姑”的端出米缸、竹箩里那香脆的红薯片、炒花生，香糯的米花糖像呼喊她的孙儿一般笑眯眯地唤着我。颤悠悠的她，如奶奶一般的小脚。灯下，我看着她们姑侄二人相对而坐盘腿修剪着那双令我惊诧的小脚。慢慢地，小小年纪的我，竟也会为奶奶修剪那一层层厚厚的茧，如同一年一年来来回回地行走于奶奶的娘家一般。如今，童年的梦里，奶奶脚上的茧连同她十五岁时的嫁衣，那光滑的绸布衫，深红的色泽没有花朵，手抚过柔柔的。 “长大了要像你的姑姑们一样到城里去工作”。 牵着奶奶的衣襟，那一年，我十五岁。 向往城市，是奶奶对我的期许，也是奶奶自己的愿望。如伯父、姑姑一般在外工作谋生的父亲却在乡下娶妻生子，固守着老屋。那时，三代同堂。年时，姑姑孝敬奶奶的冰糖、糕点之类的东西总被奶奶小心地藏在她那只陪嫁的红木箱里，寒冷的冬夜里奶奶关上房门打开她的百宝箱总是叫我捂在被子里吃，那甜甜的滋味哟，唇齿留香。如今的我，每每牙痛时，总是想起奶奶。或许奶奶正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叫我没齿难忘!远在新疆的伯父举家回荆，是奶奶最兴奋的事，于是奶奶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老屋，离开了爷爷，也离开了我。 随着伯父居住的奶奶起初是开心的。奶奶原是极爱干净整齐的，或许是从小出生在大户人家。绣得一手好针线，穿着也极讲究，平时出门，总要换上干净的绸布衣，床单被子也是白色的粗棉布，洗净后用米汤浆过刮得平平整整，那时我极不喜欢睡刚洗过的床，那单子硬硬地好不舒服，而奶奶却说这样好看!住在城市的奶奶那双颤微微的小脚终于可以放心地行走在宽阔而平坦的马路之上了。 我依然时常去看望奶奶。如同现在，每年的清明时节我总会准时地来到她的坟前。有一天，奶奶流着泪悄悄告诉我，她多想回家，想回到老屋。只是不好开口，怕引起儿女的矛盾。那时，我是不解的，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不能回家去?一如每年的清明，哥哥远在千里之外，弟弟妹妹多属打酱油的，偶尔想起时去一下，堂弟堂妹竟杳如黄鹤。连同这墓地业已搬离了祖居之地，如今栖息于这油菜花盛开的小河之畔。不由地我想起了爷爷翘胡子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如今的爷爷生气时还会不会像父亲那年要卖掉老屋时随手举起烟竿指着父亲就骂。 如今，工作、居住在城市的我，驻足在这河岸之上，凝神于这芳草之涯，儿时的歌谣犹在耳边——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我看见一缕青烟从坟头袅袅升起，我点燃一大串红彤彤的鞭炮，响响亮亮地，宛若过年时奶奶给我缝制的那件红棉袄热热闹闹。儿时的老家无迹可遁，儿时的记忆随风荡漾。我走过儿时的那座小木桥如今变成了坚固美观的大道，我探问一个正在道边清扫落叶的工人，这道可通向哪些?他极热心地说，这条路是通往前面的工厂的，你若要回市里则需走那边的路，遁着清洁工的手指方向，我微笑着道谢。他哪里会知道我曾经是属于这一片土地的。尽管这里已不是旧日的容颜，抚摸着，吮吸着，我依然能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如同从儿时到中年，从乡村到城市，行走的过往里懂得生命的内涵，体味过这一份成长。一如我深信，远在天国的奶奶依然深情地注视着这一片土地。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歌尽，灯熄;诗的余思，时常地被想起来——我愿奶奶的“逝”，就是这两句诗!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b23b6c7d74232f60ddccda38376baf1ffc4fe32e.html
下载此文档
搜索文档
阅读：
文档下载
2022-1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