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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长的梦想成真 老班长谭丙蔚1996年在沈阳大学研制出足行马车，已经整整过去20年了。今天我写这篇文字就是为纪念他。 1木牛流马重出江湖 记得是1994年5月，二中64辛班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分别了30年的老同学终于见面了。在那次聚会上我知道老班长还没有正式工作，到处奔波。我那时已经是沈阳大学的副教授，机械系主任。谈话中我了解到他有一个项目正在搞，可是场地资金都有问题，我当时是这样想的，这也有利于学校的科研工作。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决定年后到我们系来，机械系的实验室可作为试验基地，系里抽出一点科技经费作为启动基金，再在学校申请一些科技经费作为支持。 于是，刚过了年，他如期来到学校，这一干就是5、6年。他吃住就在实验室里，当时那条件从录像上可以看到，是挺艰苦的。实验室是50年代初建的一层建筑，没有床地上铺草垫子，冬天取暖靠电褥子，为了节约经费，吃饭自己做。 好在毕竟是机械实验室，好多加工件可以解决，但还是有一部分零件，是他手工完成的。他随身带来许多小工具，钳工那套工具他几乎应有尽有。有几个齿轮是非标准的，不能在现有机床上加工，除非采用数控机床加工，按当时的条件我们是办不到的。老谭硬是采用手工加工出来这几套特殊的齿轮。 从1995年初到1996年底，整整花了近二年时间，终于完成一台样机。中间经过几次的修改与完善，第一台样机试验那天，是1996年9月30号，既国庆节的前一天。 9时43分，老谭跨上小车，启动开关，足行车的小马迈出了第一步。看着他那充满自豪地表情，可以知道他的梦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 那次试验后，又经过了部分修改调整，使马的步伐更贴近真实。开始试验的马是无头马，没安马头。老谭又专门为马设计制造了马头和马身，经过装饰，一匹活生生的小白马就展现在我们面前。 还记得那是1996年12月15日上午11时36分，老谭再一次跨上小车，启动开关，小白马拉着双轮车，冲破围观的人群，豪迈地向我们走来。记得白文智同学也闻讯赶来，他提着打气管子给车带打气，同时也给老谭鼓劲。 大学生们，好奇地看着这新鲜玩意，他们紧跟着足行车，边看边议论，有识货的说：“这就是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吧”。 一炮打响之后，几家新闻单位纷纷来采访，1997年1月7日，沈阳广播电台一台，播出了足行车的报到。以后，鞍山的“千山时报”，“沈阳晚报”等相继发表文章，都以‘木牛流马再现江湖’为题发布新闻。 2 让木牛流马走出实验室 老谭的发明始于1988年或更早，他的发明专利的申报日期是1988年，到了1992年才正式授权。在这前后他自己手工制作了几套小样机，也在其他单位制作过大样机，但都没有成功地实现真正的行走。 他带着这个梦想来到沈阳大学，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他带来了一台小样机。我发现那上面的小齿轮小零件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整机有巴掌大小，采用电池作动力。他给我们演示了一遍，我们大家都感到很新鲜。他说这次要做比这个大的，接近实用型的上面能坐人的载人足行车。 来校后，老谭还发表了一篇论文，“制作足行车的思考”发表在沈阳大学学报上。 沈阳市科委的领导知道后，也专程来看了足行车录像带。我们还往香港发信，推荐足行车，甚至我都把材料寄到日本。目的无非是尽快叫足行车走出实验室，走向全国。 1998年1月，我把足行车介绍给我的大学同学，当时在辽海机械厂当副厂长的迟云彩同学。样机很快做出来，并于1998年6月参加了中国国际游艺机展览会，展出了我们的足行车，当时确有港商、澳商，对此很感兴趣。当时还有人要出2万元，买走专利。可老谭摇了摇头，笑了笑。这事直到昨天发稿，我老伴还给老谭吃后悔药呢，“不如当时卖了”。老谭那神秘的一笑，至今我都没琢磨出来包含啥意思。 为了使足行车走出校门，我们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我们还准备了材料，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1999年我和老谭去沈阳重型机器厂，找同学杨文魁研究合作开发足行车之事，当时有人提出来，“人能否骑到马上”。这又向我们提出了一个新课题。 后来，我们还与沈阳北陵公园有过接触，制作游览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也不了了之。1999年2月有一个叫王文州的投资商，与我们研究合作开发游艺机事宜，最后不记得是何种原因，也未能达成协议。 3 艰苦的研制之路 老谭对他的马就没有十分满意的时候，我觉得他总有新的思路，新的制高点，这种不断进取的精神还是可嘉的。当然，用老谭的四杆机构实现动物的行走，也不是简单的事情，纸上谈兵可以，要真正实现行走，那可得需要一个艰苦的研制过程。 因此老谭的足行车在不断地改进，一步步接近动物的行走姿势。为了充分利用时间，他没有节假日，五一，十一，就好像与他无关，就连过大年的，他都没有回家。有时我带着饭菜与他一起分享，有时买上水果去看他。我更是派人或我亲自到实验室与他一起劳动，操起钢锯或锉刀，干着那单调而又枯燥的加工活计。 我这里保留有1995年8月份的一次录像，老谭在实验室加工零件，用锉刀在齿轮上，上下使劲锉着，他儿子放假了，在一旁观看给他爸爸助威，爷俩都参加了战斗。看着这段录像，我鼻子酸酸的。 1996年9月初，已经一年了，足行车样机还躺在试验架上，直到9月底，足行马才能独立地站到地面上，在9月30日到外面做行走试验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反复与修改，而每次修改，都需要对四条腿做同步调整和修改，难度和烦所，外行人难以想象。 1998年以后，我退居二线，辞掉了系主任职务。不仅研制经费出现紧张，学校已经发出了逐客令，实验室不让住人了，也不让做饭。 另外，我发现老谭的身体也出现了严重问题，你想谁大夏天的还穿棉衣，带口罩。他每天都在吃生姜，说是预防感冒。 为了改进马走路的姿势，甚至还能驼人。我曾联系东北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校友，给足行马的行走轨迹，做计算机仿真模拟。通过仿真模拟也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老谭说可以改进，有办法克服，他说的技术指标，我这个学机械的当时也不很明白，当然现在我更不明白了。 1998年2月初的一天，去辽海机械厂与一个叫李贵铁的分厂厂长，研究开发 新一代足行车事宜。研制协议终于达成了，他们答应每月给老谭一点工资报酬，研制场地和经费都有了。研制工作又持续了近一年的时间，样机终于做出来了，也参加了游艺机展览会。这期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老谭总是跟那个李厂长发生矛盾。我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2000年11月10日，老谭因身体等原因，回大连了。在他临走之前，大概是 2000年的9月份，他拿出来一台小型的玩具型足行车，在我家里做行走演示，（我有录像保存着）。我的印象是老谭到后来，把研究方向转向了小型化，玩具化上，让玩具带给这个社会人们以新奇和乐趣。 以后他再也没回来。大概是2003年的夏天，我去大连搞工程，特意约见他，并请他一起吃饭，谁知这是最后一面。那次他还谈起了足行车的改进意见及美好的开发前景。但种种原因，后来愿望未能实现，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2004年学校校庆的时候，我还给他打过电话，他说身体不好，不去了。 4 结束语 我与老谭一起搞足行车总有5、6年的时间跨度，这期间有挫折，有欢乐，有困难，也有机遇。但老天在作弄人，可能有各方面的原因吧，没有让我们抓住机遇，如今那足行车样机静静地躺在仓库里，他人也驾鹤西去了。 在写这篇纪念文章要结束的时候，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他的梦？本来有几次机遇，可他为什么都错过了呢。 人类研究模仿动物行为叫仿生学，研究和模仿四腿动物的行走，在国内外当时已有不少人研究，但还没有像他这种采用四杆机构（纯机械式）实现行走的。 也许，老谭的梦想就是要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的发明变成现实，采用纯机械模仿行走。这条路确是艰难和漫长的，经过5、6年的努力，他终于实现了梦想，让足行车行走起来，他终于可以坐在自己研制的足行马车上，他可以瞑目了。 仅以此文献给逝去的老班长，安息吧。 陈敏 于2016年10月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b36601ef9f3143323968011ca300a6c30c22f1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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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