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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鬼”看李贺 中文师范091 0901012008 魏倩 摘要:“天若有情天亦老”，年轻的李贺，用独特的视角、非凡的智慧，天才的想象，笔补造化，在元和诗坛上，在繁星丽天的诗歌天国里，留下诡丽的一笔。“诗鬼”铸“鬼诗”，冷艳奇崛的艺术风格，造就了李贺诗别具一格的一面。 关键词：李贺；“诗鬼”；艺术特色；怀才不遇；冷艳奇崛；创造性；边塞诗。 李贺（790——816），字长吉，河南福昌人，世称李昌谷。早年便聪慧多才，七岁可以做辞章，名动京邑。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多才的原因罢，以远大自期的李长吉，便和文学长河中的很多“明星”一样，受到了封建礼教的限制，最终郁郁寡欢，不能应进士试，因此毕生才做了一个九品小官。死时二十七岁。 “我在山上舍，一亩蒿硗田。夜雨叫租吏，舂声暗交关”，一亩蒿硗田，维持了李贺的家庭生活；夜幕下的湿雨里，还不断传来官吏催收租金的叫喝声，可见李贺家庭生活的贫困。仕途的不顺，再加上囧状的物质生活，愈加激起了李贺心情的悲愤。这就构成了李贺诗歌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表现怀才不遇、孤寂幽愤的心灵痛苦。他写了《马诗》、《开愁歌》、《浩歌》、《秋来》、《致酒行》等一系列诗篇，发泄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与牢骚，才有了“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酬谢如枯兰。衣如飞鹑马如狗，临歧击剑生铜吼”的不快之语。 如《浩歌》： 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 彭祖巫咸几回死。青毛骢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缃烟。 筝人劝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问谁。不须浪饮丁都护， 世上英雄本无主。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惟浇赵州土。 漏催水咽玉蟾蜍，卫娘发薄不胜梳。看见秋眉换新绿， 二十男儿那刺促？ 世上一切都会有变化，山会被南风吹作平地，大海也会被上天移走，云霄殿王母娘娘的桃花，红过千翻之后，，彭祖、巫咸，也要经历几番生死。人生不免于历经衰老和死亡，又哪堪短短的英雄命，薄薄的英雄泪，满腹的壮志，却始终难以实现。就是这样的痛苦，心灵上的伤害，让长吉像个苦行僧一样吟游，却也倾吐不了一个诗人内心的不甘与苦痛，唯一也是最痛苦的方式，就是把毕生的精力花费在写诗上，造就了一段诗的神话。 就以《浩歌》为例，说明一下李贺诗歌的艺术手法。其一，非现实的幻想，奇特的神话主义用法，是李贺诗歌最大的特色。如“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几句。“风吹山”，亦可作平地；“帝遣天吴”，海水亦可偏移。“王母”、“彭祖”、“巫咸”，这些都是古代神话中的主人公，被作者运用的恰到好处。也就符合我们之前所提：“诗鬼”铸“鬼诗”的结论了。奇特，却也怪异，似乎出自“天人”之手，想法非常人所思。何为“鬼”，融入诗中的那种恰好的比例，“诗鬼”一词的缘由，也就不言而喻了。 再如《秦王饮酒》： 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羲和敲日玻璃声， 1 劫灰飞尽古今平。龙头泻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 洞庭雨脚来吹笙，酒酣喝月使倒行。银云栉栉瑶殿明， 宫门掌事报一更。花楼玉凤声娇狞，海绡红文香浅清， 黄鹅跌舞千年觥。仙人烛树蜡烟轻，清琴醉眼泪泓泓。 八极之中，剑光可以把天空照亮。羲和鞭策着太阳走，好像鞭子打在马身上似的。太阳如此明亮，以至于让人想到了在“敲玻璃”。劫火的余灰，洒满了天地，雨丝滑入洞庭湖中，丝丝物语，像是洞庭之女在吹笙，其声游荡开去，温柔委婉。酒酣之余，妄想喝退圆月，使其倒行。月亮照着的云，褪为银色，密密排列着，藏掖着后面的宫殿。声色娇狞，黄鹅跌舞，祝千秋寿酒。仙人醉后，两眼泪泓泓。 呕尽心血，奇特的想象，使得李贺的诗歌形成一种奇绝幽峭、秾丽凄清的浪漫主义风格。在中唐诗坛，乃至整个诗歌史上，他都可以说是异军突起、独树一帜的天才诗人。 其二，浓重的色彩，是李贺诗歌另一个特点。其描写之细致，刻画之动人，都是诗歌史上很罕见的。“青毛骢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缃烟”两句，“青毛骢马”、“娇春杨柳”，给整首诗歌增添了浓烈的春色，杨柳颜色浅黄，像藏着的烟雾，虚虚实实。“神血未凝”，精神和血肉未能聚合，有时机，就要及时行乐，来弥补生命的短暂。 除了怀才不遇、孤寂悲愤的心灵痛苦，李贺诗中又不少托古讽今之作，比物征事之作。如《金铜仙人辞汉歌》就借非非之想寄托诗人自己的“宗臣去国之思”。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画栏桂树悬秋香， 三十六宫土花碧。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衰兰送客咸阳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茂陵刘郎，汉武之帝，悲秋骚客，人在深秋，夜闻马嘶。人物，时间，情境，跃然纸上。三十六宫中，画栏之下，桂花香悬，青苔碧碧，点明了汉宫的荒废之境。“酸风”腐蚀了铜人的双眸，衰兰送客的惆怅，都像人一样具有感情。只有心酸到极致，才有“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历史绝唱。作者借助于历史的变迁，朝代的更迭，再加之惊采绝艳的语言，使整个诗篇充斥着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历史般的惆怅，更加重了诗人憎恨现实、无力改变现实，转而厌弃现实的情绪。如《梦天》：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珮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这首诗描写了作者在梦里的所见所闻，尘世渺小，沧海桑田迅速变换。“老兔寒蟾”这些非现实的幻想，在诗中建立了美好并且永恒的境界，更变千年，却只如走马观花，海水杯中倾泻，恰似作者心境的倾吐，看似有俯视尘世的轻松、超然，却不然，背后隐藏的，是表达对黑暗现实的憎恶与否定的曲折情感，以此来安慰自己孤寂痛苦的灵魂，可见诗人的痛苦和迷惘。 李贺也写了一些积极健康的作品，如为我们大家所熟知的《雁门太守行》，歌颂了边疆将士的英雄气概。“提携玉龙为君死”，表现出了诗人的雄心壮志。“黑云”、“甲光”、“秋色”、“胭脂”、“夜紫”、“红旗”、“黄金台”等等一些奇丽的色彩点，渲染了战斗的环境气氛，给予人很深的印象。再如《老夫采玉歌》便接触到了社会现实矛盾，“采玉采玉须水碧，琢作步摇徒好色”，揭示了富人的享乐是以劳动人民的死亡作为代价换得的，描绘了采玉工人悲惨的命运。 2 天才诗人李贺有“诗鬼”之称，不仅由于他的诗歌内容大量涉及了神、仙、鬼、怪之说，而且在结构形式上也是以“鬼”著称。如《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珮。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一会儿写景，一会儿写女鬼自白，一会儿写女鬼回忆，最后又回到墓地；这些都表现出李贺诗歌结构上的显著特点，虚实交错，变化多姿。方拱乾在《昌谷集注序》里言：“所命止一绪，而百灵奔赴。直欲穷人以所不能言，并欲穷人以所不能解”。李贺在创作中诗歌结构往往不拘常规，诗歌逻辑上的断层，给人造成许多理解上的困难。这固然容易使诗歌流于晦涩但也给读者留下了大量驰骋想象的空间，引得读者积极参于诗歌的解读，这种参与自然就加深了诗歌的意蕴。 李贺的“诗鬼”之称就来源于他那不可匹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短促的生命，却是别样壮丽的一片天地。他继承了楚辞九歌、南朝乐府神弦歌的传统，深谙李白等人的浪漫主义精神，也受到韩愈等人“陈言务去”理论的影响，不屑蹈袭前人，。一些找不到鼓舞人的力量，而且使人陷入人生命运之谜，难以自拔，同时又有一些揭露社会矛盾、歌颂边疆战士的诗歌。不知何时，听闻一句“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就是对李贺诗歌的形容吧，就是在李贺这样的“诗鬼”笔下，才有这样的“鬼诗”，冷艳奇崛，别有一番幽冷意味…… 《诗大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可能正是这些诗呕尽了作者的心血，也炼干了作者的情感。这样一位鬼才不得不离开人世间，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梦天”，享年二十七岁…… 3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d48ab62d3169a4517723a3d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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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