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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玉兔捣药 作者：张从军 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11年第09期 玉兔捣药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重要题材，无论是在西王母的世界，还是嫦娥的月宫，都少不了安置一幅玉兔捣药的图像，以慰藉人们寻求长生不死的愿望和理想。 汉魏时期的玉兔是白兔，白兔和寻常的兔子不一样，它们可以进入神仙的行列，为神仙制造仙药。曹操在一首诗歌中说，“采取仙药若木端，白兔长跪捣药虾蟆丸。奉上陛下一玉盘，服此药可得即仙”。但是，白兔何以成为玉兔，则很可能与昆仑山有关。据《太平御览》引《山海经》说，“玉山是西王母所居”。《外国图》说，“西王母国前弱水中，有玉山白兔”。大约到了唐代，玉兔不但被正式命名，而且还成了月亮的代词，如贾岛的诗中就有“玉兔潭底没”的描述。 在汉代人们所创造的画像石中，玉兔是西王母世界里最重要的成员，因为它一直默默无闻地为西王母捣制着仙药。至少从西汉晚期开始，玉兔捣药就出现在了画像石的图像之中。如山东滕州马王石椁画像上，西王母旁边的玉兔，正专心致志地抱着玉杵捣药，和玉兔相对的是一只凤鸟，从玉兔面对凤鸟捣药，风鸟站在一边期待的表现形式看，玉兔所捣的仙药应该是为凤鸟准备的，而风鸟则是为西王母传递仙药的使者(图1)。马王石椁的时代大约在西汉晚期。济南市长清区的孝堂山东汉早期祠堂西壁上的玉兔是两只，一只正在捣药，另一只则举着杵准备替换或帮忙捣药(图2)。陕西绥德四十里铺汉墓画像石中的玉兔，正在西王母的身边捣药，两只肥硕的兔子一边捣药，一边似乎还在谈心，周边既有仙药树，也有三足乌和九尾狐，西王母身边的侍者和鸟头人手里都捧着仙草(图3)。这幅画像把玉兔捣药的神仙性质表现得明明白白：玉兔就是西王母世界的成员，它们的职责就是为西王母准备长生不老的仙药。 按照分工，玉兔的主要工作是捣药，其工作形式一般是两只玉兔相对而立，中间放着一只药白，玉兔各执一杵，奋力捣药，如山东沂南县任家庄画像石中，两只玉兔就在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捣药，其上的仙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为它们采摘着仙药的原料(图4)。但山东滕州西户口东汉延光元年(122年)画像中的玉兔却还负担过滤的工作。画面中四只玉兔分列西王母左右，右边的忙着捣药，左边的则忙着过滤(图5)。 也有两只玉兔单干的方式，各自独立捣药，如陕西绥德王德元墓左右立柱上，对称刻划了玉兔捣药的图像，两只玉兔各自执杵臼捣药(图6)。同样的形式，在绥德延家岔墓中也有表现。画面虽然采取的是对称式构图，但更可能是扩大仙药生产的表现，捣药的玉兔多了，仙药自然就多，就能够满足更多人的长生需求，多数情况则是一只玉兔捣药，如陕西米脂墓门上的画像，西王母身边别无他人，只有一只玉兔。玉兔一手举杵，一手把着药白，专心致志地捣着仙药(图7)。这可能是比较简化的西王母世界。更加简化的是绥德王德元墓墓门门楣上的画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像，在这里，连西王母也省略了，只是一只玉兔蹲在一侧捣药，为了说明玉兔所捣的是仙药，门楣另一侧刻画了一个举着仙草的仙人，正在向玉兔的方向奔跑。仙人身后跟着风鸟、麒麟等奇禽瑞兽(图8)。同样孤孤单单地捣药的玉兔在军刘家沟墓门左竖石上也有表现，在画面的最上端，是人身蛇尾的伏羲，他的面前有一株像树一样的仙草，玉兔则在其下格捣药。按照常规，伏羲的仙草是献给玉兔的原料，但这里的伏羲似乎更在意正在博弈的仙人，并没有将仙草送给玉兔的表示(图9)。团队式制造仙药的画像多集中在山东、苏北地区，如滕州大郭祠堂西王母身边虽然捣药的也是一只玉兔，但画面中还有两只蟾蜍在过滤药物，旁边还有羽人，有九尾狐，玉兔并不孤单(图10)。山东嘉祥洪山画像中，二只玉兔中两只在捣药，另一只则在搅拌过滤，而平常应该担当过滤任务的蟾蜍却舞动着綮戟，成了西王母的保镖(图11)。江苏睢宁张圩的画像中，两只忙碌着捣药的玉兔，终于见到了成果：它们身边的蟾蜍正在将捣碎的药末滚成药丸，西王母手中因此也就有了值得炫耀的宝贝(图12)。 除了单纯捣药外，玉兔还和蟾蜍、九尾狐联合起来，一起捣药，如枣庄市山亭鸥峪村的小祠堂画像，就是玉兔和九尾狐合作捣药的(图13)。山东嘉祥宋山小祠堂的画像中，蟾蜍也加入到捣药的队伍，和玉兔一起捣着仙药。不过，蟾蜍捣药的姿势很潇洒，远没有玉兔那么认真和投入。也许，蟾蜍本来是帮忙的，用不着下大力气(图14)。宋山另一幅画像中，蟾蜍干脆高高举起了药臼，充当了稳固药臼的基础，为玉兔们捣药提供着方便，成为玉兔捣药的得力帮手(图15)。 玉兔为什么会捣药?两汉时期的人们又为什么要选择玉兔来捣仙药呢? 从有限的文献记载看，古代人认为，兔子是月亮之精，兔子长寿，因此，晋代的傅玄就有“月中何有?白兔捣药”的描述。兔子被分配到月亮之中，成为月精的传说，可能起源很早，兔子之所以进了月宫，可能与乌鸦被选择为太阳的灵魂一样，是看中了它们的速度，乌鸦可以携带着太阳飞行，兔子也可以转动着月轮前进。兔子被牵扯进月宫，还与西王母有关，因为西王母是女性，是西方的主神，是阴的象征，月亮也是阴的代表，所以，兔子被分配到西王母的麾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玉兔制造仙药的灵验还在于它们也和羽人一样，有着飞升的本能，如河南南阳宛城熊营出土的一块画像石上，玉兔就身生双翼，俨然羽人的架势。玉兔身上的翅膀，表明了其神通的性质，玉兔制造的药物，自然具有神仙的成分了(图16)。 按照《抱朴子》的说法，兔子长寿，让长寿的动物制造仙药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事了。实际上，古代人们选择兔子捣药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兔子奔跑的速度，二是兔子食草的习性。速度加快可以改变空间，像周穆王那样乘着八匹骏马，就能够很快抵达西王母的世界，兔子作为依靠速度成仙的载体，也完全能够满足人们的成仙愿望。这种速度改变空间的方法，也是战国秦汉时期人们祈求进入神仙世界的认识，是长生不死的一种途径。同时，兔子是食草动物，草类植物的药性如何，兔子自然了如指掌，所以让兔子捣药应该是最放心的选择(图17)，兔子熟知草的药性，又可以和神农尝百草相联系。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e7ef817bd0f34693daef5ef7ba0d4a7302766c8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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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