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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边城》 作者：李小婉 中文系 20071015班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边城，那里或许是这样的：青石筑成，坚固巍峨，山中有城，城中有山，城垣逶迤，河水悠悠，青石道整洁风雅，吊脚楼古色古香，白塔耸立，古渡摆舟。既有田园牧歌式的清新宁静，亦有乡野间人性本真中的激越粗犷。 ——题记 一、边城——守望的栖息地 神奇而美丽茶峒镇凭水依山筑城，近山的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整洁的青石道，古色古香的吊脚楼，白塔耸立。这里民风纯朴，端午节赛龙舟赶鸭子，中秋节男女月下对歌，春节耍龙灯、舞狮子…… 俨然是一个远离都市繁华和喧嚣的质朴、恬静而又浪漫柔美的世界。当我们听着遥远山乡的鸡鸣狗吠，嗅着边地泥土的芬芳之时，不知不觉中我们已进入了一个“优美、健康、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温情脉脉的湘西世界里。 湘西世界的恬淡、和谐、静美正是孕育出这种古朴淳厚民风的土壤，这些都是沈从文心中理想的“人生形式”。这里的人的心灵不含一点渣滓,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真诚,这里人性皆真,人性皆善,人性皆美。由每个人身上所焕生的人性的真、善、美,洋溢在这个温馨的“边城”世界。 然而沈从文并不满足于只表现这种人性形式——在这充满善与美的“世外桃源”里，发生的却是一场以悲剧告终的爱情。他说：“我的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等于买椟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而这背后隐伏的悲痛正是边城所隐伏的。沈从文他认为“生活有些方面极其伟大，有些方面又极其平凡；性情有些方面极其美丽，有些方面又极其琐碎。”《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可是却理想化了的。而在理想化当中隐伏着人在自然面前，在人事面前的无可奈何，对命运的不可把握，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这也许跟沈从文的人生经历有关，凌宇在《沈从文传》中曾说过：“沈岳焕刚刚独自走进人生，就臵身于一个非理性的世界，生命全在死亡的铁磨下旋转，生与死全是那样突然。全不由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们自己作主，他们也不曾想到要自己作主。……这一份血的经[1]验掺入到他的生命里，再也无法抹掉了。”在《边城》中他把一种神秘的不可知的力量加在人的命运上，并且控制着，似乎人的命运总是不可逃脱的悲剧。沈从文在谈《边城》的创作过程时说：“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朴素的善终难免产[2]生悲剧。”不凑巧就是偶然，偶然即命运。 老船夫，翠翠，黄狗，渡船——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栖息于此，守望渡口，守望自己的人生，而湘西的人们一代又一代重复着这守望的人生。 二、翠翠——守望“爱”与“美”的化身 翠翠是沈从文笔下“爱”与“美”的化身。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麋一样，从不想到[3]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里日、茶峒的青山绿水、碧溪岨的竹篁白塔，使她健康秀美、纯洁如玉、超凡脱俗。 她对爷爷至亲至爱至真，她对爷爷的爱不仅仅是一个女孩子的依赖，那撒娇似的嗔怪和埋怨中也包含了她的无限深情与体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也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乖巧，多了一些沉思；少了一些欢笑，多了一份羞涩。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独自承担起少女特有的忧伤：“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乡生意人的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薄薄的凄凉。黄昏照样温柔，美丽，平静。但一个人若体念到这个当前一切时，也就照样的[4]在这黄昏中会有点儿薄薄的凄凉。”“时间已近黄昏了，祖父同翠翠在菜园地里看萝卜秧[5]子，翠翠白日中觉睡久了些，觉得有点寂寞。”她的忧虑和寂寞，无法言说，也无处安放。这一切都是青春少女躁动不安的心情作祟。 翠翠对“爱”的到来是怀着既向往又担忧的复杂心理的。翠翠的爱，始终处于含蓄朦胧的状态：她渴求爱情，喜欢一切同青春有关的事物，却又怕人察觉；她总有所期待，对她与发生在傩送之间的一切是那么敏感，又始终保持着山村少女的害羞和矜持。 然而她的命运，却注定了无可奈何。当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世，她独自承受着痛苦与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但她仍然像爷爷一样生活在茅舍和渡船上，一往情深地期待和守侯着心上人的归来。这让我们不得不看出她也是坚强、善良的，她怀着希望与自己坎坷命运作持久的抗争：翠翠孤寂地守在渡口等待傩送的归来，而傩送“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三、老船夫——渡口的守望者 在沈从文笔下，老船夫善良、勤劳、憨厚、朴实、忠于职守，恪尽本分。“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年纪虽大，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一份生活离[6]开”。他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从不贪心，渡人从不收小费，反而准备了大量的烟叶送人，乐善好施——“凡事只求个心安里得”。他终其一生为别人摆渡，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与悲欢。他似乎从不思索人生存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很忠实地在那活下去，也把摆渡当成了自己的天职：“代替了天，使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于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子。” 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疼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们。女儿与驻防的一名绿营兵恋爱后有了孩子，他“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7]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的过下去”。后来，，女儿殉情后，他又毫不犹豫地负起了抚养外孙女的责任。 “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给一个人，他的事才算完结!交给谁?必须什么样的人方不委屈她?”老船夫爱着翠翠，为了外孙女翠翠的婚事，他苦心周旋于翠翠、顺顺父子、杨马兵之间，竭尽心力，无意中为外孙女的婚事设臵了一些障碍，导致了一系列的误会，酿成了傩送与翠翠的爱情悲剧，最终他带着万般的无奈和无限的愧疚离开了人世。 也许正是老船夫的死，让我们看到在这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些许的寂寞与苍凉。在现实面前，人不可避免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可是正因为这种不可避免，是我们懂得了人性的真实。老船夫摆渡了许许多多的人，却无法摆渡自己，生与死只是在河的两端，来回摆渡，老船夫却孤独的守望着。 守望是一种等待，它用人性的真与爱、美与善编织这孤独的小城。在这座小城，时间滤去了绝望与困苦，只留下无尽的留恋与哀伤……每个人都在守望心中那座边城。 参考文献： [1]凌宇．沈从文传[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3：86-87. [2]沈从文．水云[A]．沈从文文集（第10卷）[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3：280. [3] [4] [5] [6][7]沈从文.边城[M].长沙：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eddec897ba0d4a7302763a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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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