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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采薇》新解 一、《采薇》一诗见于《诗经·小雅》，入选苏教版高中语文新课程必修一。一样认为，此诗采纳起兴、重章叠唱之法，表现一般士兵在离乡出征的岁月里的困难生活和内心伤痛，字里行间表达了对战争的不满和对故乡的想念。那个地点，我们第一要注意，对一篇文章思想内涵和艺术特色的明白得可有不同层次，陆机在《文赋》里说“言象意”三个层次，事实上“意”又可裂变为表层之意和深层之意。表层之意是“知其然”，而深层之意是“知其因此然”。上述对《采薇》的一样明白得，从表层之意来解读大体没错，但从深层之意来验证，却还有许多疑问未能通释： 1、“采薇”乃是一种起兴之法，起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一种有规则的暗示，为何独以“采薇”起兴而非其他，有没有深意? 2、我们明白在中国古典文学中，“家”和“乡”是两个概念。“靡室靡家”和想念故乡等同吗? 3、“靡使归聘”“我行不来”，译为“没有方法让人探问家中”“无人慰问”，战事如此紧急，成天还想着“探问家中”，这现实吗?“王事靡盬”，难道“无人慰问”?是想着家里人来慰问吗? 4、从“薇”到“华”，转而起兴，有何内在联系? 5、第一个“载饥载渴”尚可明白得，篇末“载渴载饥”则令人莫名其妙了。 6、“杨柳依依”，一切景语皆情语，暗传什么情感? 7、首三章皆有“忧”，诗人“忧”什么呢，怎么说是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让诗人如此牵挂?篇末诗人回来了，又什么缘故说“莫知我哀”，快见着故乡了还“哀”什么呢?以下笔者尝试言之。 二、“采薇”之意实乃相思之举。我们采纳《诗经·召南·草虫》一诗佐证之：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观止，我心则夷。 《毛序》说是“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毛诗正义》)。欧阳修解：“召南之大夫出而行役，妻留在家。”(《诗本义》)朱熹认为：“南国被文化之化，诸侯大夫行役在外，其妻独居，感时物之变，而思其君子如此。”(《诗集传》)由此可见，以“采薇”起兴，实言诗人行役在外而思家中之妇也，而且由“薇亦作、柔、刚止”还可勾画出想念的情感轨迹。 “靡室靡家”言家中并无配偶。家者，有妻方为“家”;室者，有子才为“室”。无妻则无子，无家则无室。因此“靡室靡家”，在全然意义上不是想念故乡，而是期望回家娶妻生子，过太终生活。依此，“靡使归聘”应当释为“没有人让我回去谈婚论嫁”，言外之意是假如能回去，自然有人与之完婚，说明有人在等他，那个人确实是诗人边采薇边忧思的恋人。正因为“靡使归聘”，再加上“我戍未定”(教材此译“我们驻守的地点不固定”，不妥，因为战线再长，相应的部队要有相对固定的镇守地点，故较为妥当的译法是“我们驻守的时期不明白有多久”)，才会“我行不来”，此句按情况进展的前后逻辑，应当释为“我出去打一仗可能就回不来了(永久也成不了亲了)”。 什么缘故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驾彼四牡”两章极状战争猛烈之场面，从“一月三捷”“岂不日戒”能够看出战事之急，更可反衬出诗人说这句话时的悲壮之情，同时也补述了“我戍未定”“不遑启居、处”。一此一彼，第四、五两章与首三章在内容和形式上的联系都专门顺畅了。 正因为以上三点，诗人之“忧”才会由弱到强，以至于“痛”(“疚”)，战争耽搁了他的终身大事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家里可能还有一位妙龄女子在痴痴地等他回来!不信再看：从“薇”到“华”除了一种上述的插叙之妙外，还有深意。《诗经·常棣》曰：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尔室家，乐尔妻孥。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假如说诗人此处借“采薇”起兴依旧比较含蓄地谈论男女之事，那么“彼”处借“维常之花”再起兴则是放声呐喊了。诗人将压抑的情怀，化为对敌人的仇恨，在战场上“一月三捷”，更说明了他从“忧”到“恨”了。 前一个“载渴载饥”，可能出于战事而无暇顾及;后一个“载饥载渴”，则是一种心理反应了。什么心理反应?诗人现在的角色是如何样的?是一个退役的军人，因此不错。然而，他更是一个追求“君子”高仪的人，他无愧于保家卫国的战争。虽说几十年(?)的战事告一段落，离家的路也越来越近，但思乡之情从那时还带有一丝期望到现在完全化为泡影，青春差不多逝去，心中的爱也成为遥远的回响，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到现在的中年人?老年人?年轻时希望返乡，“年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走在还乡的路上，即使不饥不渴，可心灵的震颤与情感的沧桑谁与言说，又怎能说尽? 最令人断肠之处乃是“杨柳依依”。诗人走在起初奔赴战场的那条路上，当年“杨柳依依”，杨柳什么缘故会依依，柳者留也，因为有人依依啊，这人是谁?——确实是诗人开篇所“忧”之人啊!现在此人安在，在又如何样?“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仍旧笑春风。”“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当年百花盛开，现在万木枯荣，面对霏霏雨雪，诗人心如坚冰，内心再也不是“忧”所能言，而是化为一江春水也无法传达的“伤悲”“哀”了。——“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那个“哀”从纵的方面说，诗人看起来穿梭于历史的隧洞中，感受岁月的沧桑和人世的轮回，一切经历如影随形一齐涌上心头。从横的方面说，诗人既有摆脱战争的幸运，又有厌恶战争的埋怨;既有思乡的迫切，又有归家的失魄;既有落叶归根的夙愿，又有凄凉的无奈：诗人立即要到达的地点，不是一个能够栖风挡雨的港湾，而是一个没有妻、没有子的故乡啊。 综上所述，《采薇》一诗表达的是在保家卫国与成家立业之间激荡的“忧-恨-哀”的故园之思。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35f43526b62acfc789eb172ded630b1c59ee9b0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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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