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可以被赡养吗——以《赡养上帝》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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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可以被赡养吗——以《赡养上帝》为中心

作者:阮梦迪

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8年第8



要:科幻和现实本来是充满距离的,亿万光年之上的绚烂星空与琐碎的世俗世界仿佛是两条平行线互不相交,而刘慈欣突破了以往宏大深邃的笔法,将科幻与现实世界紧密联系,用科幻批判现实、预示未来,用科学元素表现普通人挣扎、无奈、苦痛的人生,不同文明间的共存与竞争,人性的善和恶。文章从这些方面入手,探讨刘慈欣如何用科幻表现对未来人类命运的忧思以及对未来人类生存境况的构想。

关键词:: 科幻 现实世界 警示

《赡养上帝》作为刘慈欣的科幻作品,与之前的小说风格略有不同,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刘慈欣将世俗情感植入科幻内核,由之前的宇宙自然的宏大命题转向人生与现实的琐碎与无奈,进一步进行哲理的思索、前瞻性的预测。对于世态人情的描绘,人性的自私与冷漠,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都在这部作品中有所体现。于2012 年选入《人民文学》第三期,和《赡养上帝》一同入选的还有《微纪元》《诗云》《梦之海》,作为一篇科幻小说能够进入主流文学的视线并且得到重视,是很不容易且意义重大的。刘慈欣在这篇小说中表现出了与主流文学同的人性、社会的思考,证明了科幻文学也同样可以承担起主流文学“文以载道”的功能,而非科幻只具有“科普”功能,永远远离纷繁世界下的严肃的思考。

小说写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由于上帝们乘坐的宇宙飞船已经接近濒临崩溃,他们不得不来到地球上寻求人类的帮助,本来人类是上帝所创造的,给予上帝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人类认为赡养上帝是需要用利益进行交换的。刘慈欣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人类利益至上的劣根性,无论职位高低,无论是联合国秘书长还是各国首脑,面对利益时都表现出了同样的贪婪:“秘书长看着金属箱,与在场的各国首脑一样极力掩盖着心中的狂喜。”从上帝与人类刚开始的蜜月期,因为有利可图,秋生一家极力讨好,“秋生和玉莲很快领到了分配给本家的那个上帝,两口儿亲热地挽着上帝的胳膊,秋生爹和兵兵乐呵呵地跟在后面,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下朝家走去。‘ 老爷子。哦,上帝爷子,’玉莲把脸贴在上帝的肩上,灿烂地笑着说,‘听说,你们送给的那些技术,马上就能让我们实现共产主义了!到时候是按需分配,什么都不要钱,去商店拿就行了。’ ”到最后上帝拿到河对岸的半箱方便面成为上帝与人类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秋生一家露出了丑恶的嘴脸,逼走了曾经视若衣食父母的上帝:“‘ 好啊,你倒是大方!你个吃里爬外的老不死的!’玉莲大骂起来。‘ 我说老家伙,’秋生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给我滚!你不是惦记着河那边的吗?滚到那里去和他们一起过吧!’ ”琐碎的生活消耗了人类的耐心,也让曾经对人类充满希望的上帝们寒心,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屈服、依赖。上帝文明和人类文明从一开始的蜜月期到后来关系不断恶化,最终激起了上帝们的抗议与两种文明的彻底分裂,他们离开了地球,寻找下一个落脚地,但是上帝们留下的话语却是发人深省的。

刘慈欣从细微处入手,在文中思考了这几个问题: 人与人的关系、人类的终极命运、不同文明间的相处。他借上帝之口警示人类“文明终将有老去的那一天,当然也都有死亡的那一天”,对终极问题进行哲学思考,探究中国古典哲学的同时也在担忧现代问题,折射出现实的无奈。他将科幻赋予哲学的和诗意的价值,同时又在科幻情节奔腾向前的发展中隐含悲剧忧郁的气质、古代中国思想的智慧,以及人类的终极归属。上帝驾驶宇宙飞船回到了太空中,我们又能回到哪里? 我们并不只需要身体的安放,更需要精神与心灵在流浪后的归属。


至于宇宙间不同文明的共存与竞争,上帝们警示人类避免在宇宙中暴露自己,才能避免兄弟星球之间的吞并与互相残杀,类似的“零道德”和“黑暗森林”法则始终存在于刘慈欣的科幻论题中。在刘慈欣看来,在末日灾难来临之时保存自身才是真理,和《三体》的“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是相同的。刘慈欣在《三体·黑暗森林》中提出的宇宙社会学公理: 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理所应当地昭示人性的黑暗,为生存寻找后路。但他还是在小说中保留了人性的真善美,如《三体》中善良却毫无用处的“美丽的东方圣母”式人物程心、《朝闻道》中为追求真知甘愿化为灰烬的科学家丁仪、《三体》中云天明对程心不求回报的爱、《球状闪电》中主人公对于林云默默的欣赏与爱慕,等等。这是刘慈欣在严酷的生存竞争中留给我们的希望。

韩松曾说:“中国的现实比科幻还要科幻。”韩松的《地铁》《高铁》运用隐喻或是象征手法,直面技术高速发展下的恐慌,科幻不再是天马行空,而是根植于现实的可能性想象,自由表达与思考,这才是科幻的魅力所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相似的例子,父母老无所依,儿女冷漠贪婪,当年轻一代老去之后是否会悔恨当年的所作所为? 科幻将这些放大到极端,人类的养老问题,现实中养老院的存在,科幻小说中将老人养老问题推上了绝境。跟刘慈欣以往的科幻作品对照,这篇小说中多了“泥土气”,少了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与刘慈欣以往作品中的科学家、技术人员相比,秋生是中国农民常用的名字,主人公秋生也只是广大农民中的普通一员,过着充满喜怒哀乐、油盐酱醋的日常生活,同时他也是一个立体的人物形象。他在父母与上帝的针锋相对中竭力维持家庭关系的平衡,虽有明哲保身的怯懦但仍有美好、善良的一面,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希望用自己的行动挽留上帝,秋生的老婆也煮鸡蛋给上帝送行,并流下了后悔的眼泪。“上帝”对待人类的追悔也选择了宽容的原谅,就如现实中我们的父母对孩子一如既往的原谅与包容。刘慈欣在《赡养上帝》与《赡养人类》系列中都涉及人类现实问题,或是地球“毁灭”后人类的“养老”问题,或是对人类拥有的私有制财产进行极端设想,从营造宏大宇宙空间聚焦到温情小事,对个人的细节化描写越来越鲜活,运用“戏谑”“黑色幽默”的手法将无所不能的上帝“普通化”。上帝也会“衰老”,更会“无处可去”,上帝爱看《梁祝》,上帝还有相好的,甚至塑造了几个性格各异的家庭成员,秋生娘的撒泼骂街,秋生爹的息事宁人,还有秋生和兵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种种琐事细节化。这种“俗”与“雅”的结合,“生”与“死”的纠葛,都融合在一部短篇小说中,足见作者功力。

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以其大气磅礴的想象构建宇宙世界,以严谨的探索精神挖掘人性的隐秘之处,以其细腻的情感体察世间的爱恨情仇,冷硬的科幻外壳下埋藏着一颗蓬勃跳跃的心脏,昭示着中国新科幻时代的来临。

由刘宇昆翻译和编辑的中国当代科幻小说《看不见的星球》、刘慈欣所著的科幻随笔《最糟的宇宙,最好的地球》,以及夏笳的散文《什么使中国科幻具有中国特色》均对中国科幻的历史进行了回顾,并且从资本、国家意识形态方面对中国科幻从边缘化到重返世界科幻市场中心的诉求进行分析,包括中国科幻小说的政治因素影响下的演化。“因此,随着中国经历了巨大的转型,科幻小说从未来的现代化梦想转向了更为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国的科幻文学慢慢从科普式的教科书演变为现代的、成熟的文学形式,从独立于世界科幻市场与体系渐渐与西方世界接轨,但因为中国科幻的成长区别于欧美经济现代化下的科幻自然生发,所以并没有缺失自身独有的“中国特色”。而这种“中国特色”就是刘慈欣笔下的社会伦理,中国传统观念中的孝悌伦常,无法泯灭的人性,一代一代生生不息,给予我们警示。因为刘慈欣毕竟是接受中国教育土生土长的中国科幻作家,跟西方科幻作家相比,刘慈欣的作品不是对他们的一味模仿,或是去迎合西方科幻潮流。与西方科幻小说的平稳过渡与明晰界限的阶段性发展不同,中国科幻历程曾经多次中断并且阶段性模糊,也没有形成较为成熟的科幻理论建设,扎根在中国土壤里的科幻文学如果盲目追赶西方科幻步伐只能永远成为科幻文学的“落潮者”。而正是保留自己民族特色的这些为数不少的“中国情节”“中国思维”,坚持多元化的“中国阐释”,才使刘慈欣的作品打上了独特的“中国烙印”,在世界科幻潮流中崭露头角。


无论是《朝闻道》式的渴求真知,还是《球状闪电》式的解开真相,宇宙总是蒙着一面薄纱背对着我们,他吸引我们靠近,又阻挡我们靠近,和所有的科幻小说一样,人类渴望征服宇宙却又总是陷于宇宙的“陷阱”中。刘慈欣的小说写出了人类的迷惘、担忧、强势,以及脆弱,这些在纯文学中经常出现的情感与科学相结合变得更加实在,更加明显,科学是放大镜,它将细枝末节放大,同时它又是尺子,强化微观,丈量情感。

在刘慈欣的科幻小说里,科学使文学变得厚重,文学使科学变得温暖,就使得科幻文学驾于纯文学之上,因为纯文学无法与超现实超时空的想象相结合,纯文学是贴近现实的,而科文学则是飘浮在空中俯视地面的,更显其大气磅礴。我们期待中国科幻文学更有担当,更有能力,承担起纯文学的“指点江山”的责任,扮演好在世界科幻文学舞上台的“中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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