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木匠的手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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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木匠的手艺人生



一个老木匠的手艺人生 我的外公,是闻名十乡八里的木匠。我的童年 玩具 陀螺战士 、弹弓、手枪、大刀以及各种各样的木雕。这些令我迷醉的外公杰作,其实,对外公来说,我的童年 玩具 都属于复制品。在我之前,他早就为他的儿女们精心打造过。 在那个木器流行的年代,做木匠的子女,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童年时,他们一定有太多让小伙伴们眼谗的精巧玩具;婚嫁时,她还会有令青年人艳羡的家具嫁妆。 那时,我家里的猪、狗、牛、羊吃东西,用的全是木槽子。家里的桌椅板凳、床几柜橱、木掀犁耙、水桶澡盆,还有我的摇篮、母亲织网的梭子、父亲拉土拖粪的平板车,近乎所有的家用器具,都是木质制造,都来自于外公那双木匠的巧手。 那个老式的五斗橱,直到如今还立在老屋的墙角,时间虽然在它表面烙上斑驳的伤痕,但最初的拼接缝隙却丝毫不曾松动,它以坚实的姿态目睹母亲近40载的人世沧桑;还有那张木床,承载着时光投下的重量,经受过漫长岁月的风雨,依旧没有任何腐朽的迹象。当年外公在母亲这些嫁妆上雕刻的玲珑剔透的图案,尽管色泽黯然,鲜亮不再,但只要轻轻碰触,就能让我感觉到,那上面的荷花会开,凤凰能飞,在时间的深处。 我每一次抚摸外公当年为母亲打制的嫁妆,在经历久远年代的木器传递的淡然香气里,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温和与淡定。这是来自一种爱的延续。它让我真正明白,真正的木匠,靠的不仅是经验和技艺,更多的还是情怀与思想。这样的木匠,才是真正的手艺人,他在自己的作品中,能刻下自身的语言和立场。 一棵树的最大价值,是在最适当的时候,成为人类最需要的木器。木匠一生,与木为伴。他应该明白树木是有血肉经脉的生命体,他应该听得懂树木生长衰老的声息。对木匠来说,从一棵树到一块木材,那绝对不是生命的消亡,而是生命质地的一种飞跃。木匠必须用自己的手艺,让那些记录着树木沧桑年轮的树纹,以实用与艺术的姿态,来展示生命的重生。 作为木匠,外公珍爱所有正在生长的树木,也钟爱那些被切割过的木材,对每一片木块都极度珍惜利用。柳树、泡桐、槐木、桑木、紫檀、花梨,哪一种木材适合做哪种木器家具,哪一种木质适合雕刻嵌花,他都谙熟于心。比如枣木宜做面板、松木宜做桌面、柳木宜做窗棂、桑木宜做棺材,等


等。他不仅仅懂得珍视树木的生命质地,还懂得根据风俗习惯来尊重树木的生命伦理。比如,按老家风俗,上不顶桑,下不踩槐。只有这样真正懂得手艺负载着生命与伦理的匠人,才会达至手艺真正的境界。 外公一生,都浸淫于刨锯斧凿雕绘刻画之中,手艺不仅是他的生活工具,更是他的毕生追求。童年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呆在他的木工房,看他拉锯斧砍、刨推锤击、深凿细钻、拉线弹黑。那间木工房里,有乡村最独特的音乐,也有最令人迷醉的木香;有木头世界里最奇妙的花纹,艺术空间中最美丽的雕绘。如今想来,外公的动作与姿态,有力量的壮美,也有灵巧的秀美,有构思的苦思,也有收获的狂喜。外公打制的那一件件木器木雕,有流行时尚的底色,也有流传收藏的价值。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反感,那种在匠人与大师之间,人为划定鸿沟的行为。我坚持认为,那些人,不懂手艺。其实,匠人的手,也许是粗糙的,但是,他的作品,却可以是精致的,可以赋含着创新与思想,具备艺术质地。真正手艺的人生,就是手工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我外公的最好作品,是棺材。他曾经说过,只有真正能够打好棺材的人,才算是合格的木匠。那时,我并不是太懂,总以为,棺材不过是由几块木板组成,不应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也很难有太大的构想空间。其实,那些表面粗笨的器物,往往由能工巧匠来完成。棺材只由几整块木板构成,外行看似简单,其实技术含量极其考究。它不着铁钉,却又要毫无缝隙,且棺材长埋地下,难免水土侵蚀,不是真正内行,不懂选材做工,是很难做到持久密实稳固的。更何况,棺材涉及风俗伦理,讲究颇多,哪里应平滑,哪里应粗糙,哪里应参差,哪里应加厚,极为繁复。我想,外公能打好棺材,不仅仅是懂得木匠手艺,更是由于阅懂世情生命。 也许,评判木匠的一生成就,看他总共打过多少口棺材就够了。当然,我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最后是睡在外公打的棺材里,开始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我只知道,外公的最后一口棺材,是为他自己打的。木料是他喜欢的松木,有坚韧的品质,也有淡香的气息。那些天,在木屑纷纷飞扬中,在如鼓般的敲击声中,我那头发斑白的外公,为自己苦苦打造着生命最后的栖息地,那一幕,无数次地濡湿了我的眼睛。 终于,有一天,那个老木匠,我的外公,在完成那口棺材的最后工序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拾起那些他一生相伴的工具,斧子、刨子、凿子、钻子、木尺、墨斗……一件件擦着油菜亮,然后沧然地装进了那个帆布,放入


了棺材里。他的手艺没有传承。也许,这是因为木质的朴素与坚实,在今天已经很难再有生长的空间,木器式微的时代,就不再需要像他那样的木匠了。我的外公,他,是希望,带上这些工具,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着木匠的手艺,感受着木质的温暖。许多年以后,我常会想,故乡地下的那口棺材里,躺着的,不只一个木匠,一门手艺,还有一种弥足珍贵却又无法复活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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