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

2022-07-12 13:41:20   第一文档网     [ 字体: ] [ 阅读: ] [ 文档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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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做起,说来,怎么

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这来由,已经在《呐喊》的序文上,约略说过了。这里还应该补叙一点的,是当我留意文学的时候,情形和此刻很不同:在中国,小说不算文学,做小说的也决不能称为文学家,所以并无人想在这一条道路上避世。我也并无要将小说抬进“文苑”里的意思,不过想利用他的力量,来改良社会。

但也不是自己想创作,注重的却是在绍介,在翻译,而尤其注重于短篇,专门是被压迫的民族中的作者的作品。因为那时正盛行着排满论,有些青年,都引那叫嚷和招架的作者为同调的。所以“小说作法”之类,我一部都没有看过,看短篇小说却很多,小半是自己也爱看,大半则因了搜寻绍介的材料。也看文学史和批评,这是因为想明白作者的为人和思想,以便决定应否绍介给中国。和学问之类,是绝不相干的。

因为所求的作品是叫嚷和招架,必将至于偏向了东欧,因此所看的俄国,波兰和巴尔干诸小国作家的东西就特别多。也曾热心的搜求印度,埃及的作品,可是得不到。记适那时最爱看的作者,是俄国的果戈理和波兰的显克微支。日本的,是夏目漱石和森鸥外。

回国以后,就办学校,再没有看小说的功夫了,如此的有五六年。为何又开手了?——这也已经写在《呐喊》的序文里,没必要说了。但我的来做小说,也并非自以为有做小说的才能,只因为那时是住在北京的会馆里的,要做论文罢,没有参考书,要翻译罢,没有底本,就只好做一点小说样子的东西塞责,这就是《狂人日记》。大约所仰仗的全在先前看过的百来篇外国作品和一点医学上的知识,另外的预备,一点也没有。

可是《新青年》的编辑者,却一回一回的来催,催几回,我就做一篇,这里我必得记念陈独秀先生,他是催促我做小说最着力的一个。

自然,做起小说来,总不免自己有些主见的。例如,说到“为何”做小说罢,我仍抱着十连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需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我深恶先前的称小说为“闲书”,而且将“为艺术艺术”,看做不过是“消闲”的新式的别号。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发疗救的注意。所以我力


避行文的唠叨,只要感觉够将意思传给他人了,就宁可什么陪衬拖带也没有。中国旧戏上,没有背景,新年卖给孩子看的花纸上,只有主要的几个人(但此刻的花纸却多有背景了),我坚信对于我的目的,这方式是适宜的,所以我不去描述风月,对话也决不说到一大篇。

我做完以后,总要看两遍,自己感觉拗口的,就增删几个字,必然要它读得顺口;没有相宜的白话,宁可引古语,希望总有人会懂,只有自己知道或连自己也不懂的生造出来的字句,是不大用的。这一节,许多批评家当中,只有一个人看出来了,但他称我为Stylist②。

所写的事迹,大略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有人说,我的那一篇是骂谁,某一篇又是骂谁,那是完全乱说的。

不过如此的写法,有一种困难,就是令人难以放下笔。一气写下去,这人物就逐渐活动起来,尽了他的任务。但倘有什么分心的情形来一打岔,放下许久以后再来写,性格或许就变了样,情景也会和先前所豫想的不同起来。例如我做的《不周山》,原意是在描述性的发动和创造,以至衰亡的,而半途去看报章,见了一名道学的批评家③解决情诗的文章,心里很不以为然,于是小说里就有一个小人物跑到女娲的两腿之间来,不但没必要有,且将结构的宏大损坏了。但这些处所,除自己,可能没有人会觉到的,咱们的批评大家成仿吾先生,还说这一篇做得最超卓④。

我想,若是专用一个人做骨干,就可以够没有这弊病的,但自己没有实验过。

忘记是谁说的了,总之是,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我以为这话是极对的,倘使画了全副的头发,即便细得传神,也毫无心思。我常在学学这一种方式,可惜学不好。




可省的处所,我决不硬添,做不出的时候,我也决不硬做,但这是因为我那时别有收入,不靠卖文为活的缘故,不能作为通例的。

还有一层,是我每当写作,一概抹杀各类的批评。因为那时中国的创作界固然幼稚,批评界更幼稚,不是举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倘将这些放在眼里,就要孤芳自赏,或感觉非自杀不足以谢天下的。批评必需坏处说坏,益处说好,才于作者有利。

但我常看外国的批评文章,因为他于我没有恩怨嫉恨,虽然所评的是他人的作品,却很有能够借镜的地方。但自然,我也同时必然留意这批评家的派别。

以上,是十年前的事了,尔后并无所作,也没有长进,编辑先生要我做一点这种的文章,怎么能呢。拉杂写来,不过如此算了。

三月五日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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