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访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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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

“糙”访老山

■朱晓武

老山,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物名词,一座平平实实的小山包,全中国的版图上,肯定有无数座山与它同名。

大西南多山,山外是山,山外还是山。老山只不过是滇东南崇山峻岭中极不起眼的一座。 然而,20世纪80年代中叶,这个地名一度被升华、放大,覆盖、辐射全中国,提炼、凝聚和承载了全中华民族的爱国情感与向心力,影响了一代人的价值取向,沸腾了多少男儿的热血„„。时值刚刚步入青春门槛、在一所边远乡镇初级中学就读的我,课余的大部分时间,血管里的血液时时被舍友的“咏梅”里《血染的风采》《望星空》《十五的月亮》等情深意切的歌曲加热、提速。战争,对于出生在同属战区金平县且家兄在该世纪70年代末参加另一场战争并火线立功、入党的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而且有着深切的感受。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母亲领着我送二哥上战场和凯旋时迎接他回国的大悲大喜两段场景以及整个战争期间全家人为二哥的安危揪心撕肺的担忧与痛楚。

闻名全国的老山地处云南省文山苗族壮族自治州麻栗坡县东南部,位于中越边境第二段12号国界碑之间,天保口岸东北部。主峰海拔1422.2米,面积约8平方公里。是个极其重要的制高点,谁占领它,谁就可以控制对方20多公里的纵深地带。该地区属热带雨林气候,地势险要,地形复杂,为山岳丛林地,山高坡陡,荆棘丛生,沟深林密,雾大雨多。那场争夺战始于1984428日凌晨,终于1985515日,历时378天。战区包括老山、八里河东山、扣林山和者阴山。双方投入兵员数万,伤亡越千。其中,仅1985115日,高地上共落下8000发炮弹,约300平方米的山头上,平均每平方米落弹26.7发,整个山头的标高下降了5米。原先,山顶上有两柱17.20米高的石柱,变成了不到一米高的石墩,随便抓起一把沙硕,可以从里面拣出五、六块弹片。其惨烈之状唯有亲历那场血火者才能够体味得到。



201223日,应文山州文山市文联、麻栗坡县文联的邀请,我驾车携蒙自红地角文社作家李忠泰、万乔书、钱劭良、李娟(女)一行5人前往采风交流。当日中午抵达文山城,受到该市文联的热情款待。何源梅(女)主席、谢正勇副主席、长篇小说《彩虹泪》作者、苗族作家朱开勇全程陪同我等游览了文山州城诸多自然、人文景观名胜,参观了该州的经济主打产业——三七、石斛基地等。

我们在文山市区滞停了两天,期间,结识了《文山日报》社记者、《文山三七》杂志社编辑部主任、素有“云南情诗王子”称誉的林浪平作家、文山州文联副主席张邦兴作家以及现役军旅作家胡广胜等文友。文山文友们的热情好客和对文学事业的执着追求令我等心悦臣服。尤以浪平兄给我的印象颇深。

5日,早点后,我等自文山向麻栗坡进发。中午抵达时,麻栗坡县文联主席龙永禄、副主席袁微二位作家早已等候在路口。我们又遭遇了一波十二分热情的款待。被安置下榻在麻栗坡县城最高档的宾馆——靖达大酒店,随后,在“难得一臭”火锅店品尝了一顿美味佳肴。“难得一臭”,是一家以臭豆腐火锅为招牌菜的餐馆。臭豆腐名“臭”,实则香。国人对食品皆以香为可口,唯有豆腐一物另类。

下午,龙主席、袁副主席二文友引我们参观了新建的县民族中学校园和麻栗坡烈士陵园、老山作战纪念馆。

参观烈士陵园时,我感慨颇多。金平烈士陵园与金平县第一中学居一不足3米的土坎上下。在金平一中任职时,我的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五楼,窗口正对金平烈士陵园大门,一放眼,高大的纪念碑和一排排陵墓尽入眼帘。若干年前,我曾写过《无言的墓碑》一诗。现挂于此:

“如果不是那场撕杀/今天,你将和我一样/奔忙、休闲、抚儿育女/父母不会痛失儿子/女儿不会痛失父亲/如今,你成了父母和儿女永远的痛楚//一方小小的角落/一块小小的墓碑/一从茂盛的蒿草/陪伴你的冤骨//在漫舞轻歌、灯红酒绿的日子里/谁还会记起你的悲壮与惨烈//你在诉说着什么?/风的嘶鸣、虫鸟



1


的呢喃/落叶飘零的呓语/是你的悲泣么?”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政治和战争的实质是同样的,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罢了,二者同样都不能掺杂半点人性。痛恨政治、质疑历史、热爱自然、崇尚理性的我,此境此情,内心惋惜、悲悯的成分远远多于其它

参观老山作战纪念馆后,我对那场残酷的战争有了轮廓性认识。

与名扬四海的老山零距离亲密接触的日子,是201226日。

当天,尽管连日驾驶,身心已较感劳累,很想睡个懒沉,但我仍然照惯例早早起床到停车场检查车况。完毕回来,龙主席、袁副主席和中共麻栗坡县委宣传部的刘副部长已经等候在宾馆大厅了。

同伴们聚齐后,我驾驶1.6排量的日系丰田COROLLA-EX尾随龙主席等主人乘坐的2.0排量韩系起亚狮跑SUV开赴国家一类沿边开放口岸——中国天保口岸。

麻栗坡到天保口岸是修建未久的二级公路,路况十分良好。天气也通情达理,很是照顾我们这些远方来客。但驾驶汽车须高度集中注意力,我也就无暇欣赏沿途美景,随身携带的Canon 7D也乐得清闲。这对于尽管技术拙劣但酷爱摄影的我来说不能不算遗憾。

10时许,到得天保口岸,刘副部长联系口岸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向我们介绍了口岸的规划和建设情况。边境口岸对我而言并不稀奇,因为我曾经在金平县的金水河口岸中学工作了长达6年之久。那6年里,出入国境实属家常便饭,我还把出国戏称为“下洋乡”。据我的观察比对,麻栗坡和金平两县、天保与金水河两口岸,无论是在格局上、规模上,还是在经济繁荣、社会发育程度上都惊人的相似。两地都集战(战争)、穷(贫困)、少(少数民族)热(亚热带)、山区多位一体。现在,又都是国家外交部和上海市的挂钩扶贫点。

中方联检大楼尚处于建设施工中,但已基本成型。我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调取我拍摄的金水河口岸中国联检大楼的照片与之相比较,友人们都说没有金水河的气派。

国门两旁执勤的威严的武警战士以为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当我等从他跟前经过时,连忙立正,向我们行标准的军礼呢!

口岸集镇上,不时有操着湖南、四川、广东、浙江、越南以及本地等地不同口音的商贩与同样操着不同口音的游客们讨价还价。

若非主人们指点着远处的一座座山峰告诉我们,哪里是老山,哪里是八里河东山,哪里是什么什么旧战场的话,在这片静默的群山和集市上这份祥和的气氛中,我实在看不出这里曾经被残酷的战火烧灼过,被金属与炸药混制的军火摧残过,被坦克的履带辗轧过,几多正值盛年的鲜活的生命在这里被可恶的战争魔鬼无情的夺走„„

主客两泼人在两国国门前让我的相机很是忙碌了一阵子。

在一家休闲山庄吃过午饭后,我们总算将要与心仪已久的老山约会了。

主前客后,两辆车子从海拔仅百余米的天保口岸跨过盘龙河上一座公路桥,往东北方向一头扎进大山里,辗着狭窄陡斜的盘山公路向海拔1422.2米的老山主峰攀爬上去。翻越一道又一道山梁,拐过一个又一个涧湾。路面时而混凝土,时而弹石,时而沙土。在这样的路况上,小排量家庭轿车与SUV的越野性能差异就显露出来了。全部路程,我只能在一、二档上苦苦挣扎,几乎不曾使用三档及其以上档位。每逢岔道,主人们就要停车等待。很难想象,在根本没有路,即使有,路况也远远不及当今的那些炮火连天的时日,官兵们是怎样行军打仗和运送军需物资的。

车窗外,一坡又一坡,一片连一片的橡胶、香蕉、热带水果以及其它经济作物迅速向后移动。战火熄灭后,人们立即投入到经济建设上了。在很长一段路上,我们都感觉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绞杀。有力地证明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哲理。

到得老山主峰脚下,穿过一个被命名“老山第一村”的少数民族村寨,就到了军事管制区。在一面刻有“老山英雄连”白底红字的墙壁前,架有一副红白相间的交通管制栏杆。几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士兵将我们的车子拦截下来。刘副部长、龙主席二人与士兵稍事交涉并登记后,拦杆升起,我们得以通行。

往后的一段路程虽然全是水泥路面,但坡度更陡,弯道更急,两旁草木浓密、阴森。



2


在接近老山主峰数公里路段两侧的路基上,每隔数米就立有一块混凝土警示碑,正面上部是一幅黑色骷髅图案,骷髅下方是鲜红的“雷区禁止入内”6个大字,分上下两行横排分散对齐,“雷区”2字为上排,间距较宽,“禁止入内”4字为下排,间距较密。最下部是小红字落款,同样分上下两行横排,上排为“麻栗坡县人民政府”,下排为“二00七年元月”,两排小字落款均居中。越是接近主峰,警示碑就分布得越是紧密。白底、黑骷髅、大红字的警示碑令人毛骨耸然。我浑身开始发毛,一股凉意从脚板底往头顶直窜,握方向盘的手掌心渐渐湿润。

老山主峰北侧有一人工修建的开阔平台场地,建有营房、纪念馆、人物雕像等。场地前方立有第一个冲上主峰的某部副连长、“战斗英雄”张大权烈士雕像,大约5米高,头戴钢盔,身着戎装,双手紧握冲锋枪,目视前方。雕像前面是一片“将军林”,内有郭伯雄上将、杨德清上将、廖锡龙上将等数十位共和国将军级的中央军委、各大军区首长亲手栽种的翠柏树木。

场地南沿山脚下建有纪念馆,房屋建筑面积约200平方米,房顶正面上立有“老山主峰”四个金黄色魏碑体铜铸大字,正门两侧墙壁上有表现战争状况和军民鱼水情的两幅巨型浮雕。

出纪念馆后门是一条通到峰顶的半掩蔽的战壕通道,有223台阶梯,象征为争夺主峰时牺牲的223名官兵。爬完阶梯便到了峰顶。

峰顶上矗立着张爱萍上将视察时题写的“老山精神万岁”汉白玉纪念碑,高1.984米,0.428米,寓意1984428日收复老山。

纪念碑往南侧通过一段沟又立有一块汉白玉石碑,上刻孙毅将军题写的“理解万岁”4个大字。纪念碑南面建有烽火台和瞭望台。

当天,老山上天气晴朗,艳阳当空,方圆几十公里景致尽收眼底,远峰近峦一览无余。上山前和抵达山顶后,龙主席和袁副主席们一直在调侃,说老山一年四季鲜有晴天,通常是浓雾笼罩,能见度极低,可视范围狭小。以往他们带来的游客十之八九遇不到一个好天气。一旦遇上好天气,游客返回后必定交上好运,做官者升迁,经商者发财。无论真假,遇上这样的良辰吉兆,再得他们的好口彩,我们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在登临老山游览的全程中,我的内心一直未曾平静过。这片平平实实、普普通通的到处是崇山峻岭的土地,两国属地仅一河之遥、一沟之隔、一岭之分,有的地方根本就既无沟,又无岭,更无河。只是为着一条虚构的,双方都认可或者双方都不认可的无形的所谓国界线,生息在同一片土地上、同饮一沟水,曾经男婚女嫁、曾经情同手足的叔侄姑婊便在一时间反目,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双方便拼得你死我不得活。于是,这片无辜的土地便饱经战火创患。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们和曾经参与了那场战争的人们也许难以忘却那段惊魂的岁月。多少鲜活的生命倾刻间被剥夺,一圈花环、一枚勋章、一纸荣誉,怎能充抵失去生命的代价。



对于历史,对于战争,教科书上最具主流的说法是叫人们不要忘记它。笔者却以为,有的史事,特别是战争,其本身就是创伤,就是惨痛的记忆,是一副沉重的心理包袱,为什么不将它从记忆中抹掉,而要时时去回忆它呢?我们为什么不多多记住、向往和珍惜那些美好的和平时光呢?

值得万分欣慰的是,那场战争已经逝去,阴影已经消散,在中越两国国民和平共处、融和瑞祥的今天,烽火台和瞭望台已经完全失却了它们原本的功能和作用,演变成为象征性、标志性的建筑物。而瞭望台的建筑结构更是给了我许许多多温馨之感,双层楼阁平台四周围栏是颇俱观赏性的镂空铁艺杆槛,而不是想象中阴森恐怖的厚实的碉堡式、掩体式的作战工事,瞭望台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观景台。昔日的战场,如今演变成供人们观光游玩、猎奇揽胜的极佳场所。

衷心的祈愿在今后所有的日子里,无论阴晴圆缺,无论沧海桑田,烽火台永远沉睡,每一位登临瞭望台者的视野里,草木葱笼,山花烂漫,人与自然和谐与共,人与人情亲意融。 2012214日·云南·蒙自·红河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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