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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小村庄 那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大约是我八、九岁时看到过的。几十年的腥风血雨生涯，使我很少回忆起它。近几年在读书和写作感到无味和厌倦之时，对那一小村庄不知不觉地频频忆起，令我神思漫漫，流连往返。 那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小村庄。说是小村庄，其实大了点。它只是一所农人的庄院。 在没有见到这个庄院之前，我就和这个小庄子的小姑娘牡丹开始玩耍了。 我记得小姑娘牡丹是我一个远方姑奶奶的孙女儿。那位小脚的姑奶奶很显苍老，到底是外祖父的妹妹还是姐姐，真后悔当时没有问问清楚。时隔这么些年代了，外祖父和他的亲戚都离开了人世，还能去问谁呢！如果牡丹还健在，当然还有希望知道现在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几十年的时间如抽绳子一样抽过去了，当年的小朋友牡丹还能见到吗？就是能见到她，我们满脸的沧桑，一定谁也认不出谁来了。可是那时侯那个患过脊髓灰质炎的瘸腿、一只手弯曲的小姑娘，却永远地玩耍在我的思绪中，特别是她张如牡丹一样盈盈的笑脸，那双黑亮的眼睛，和那小村庄一样，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上。 那时候和牡丹一起玩的还有我的表妹瑜玲，瑜玲小我一岁，我们是一同上一所小学的同学，不上课时，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玩耍。牡丹来了，是住在表妹家中的，我总是从一里多路的家中去找她们玩。牡丹应该比我和表妹大三、四岁吧，她知道的事情很多。她给我们讲公鸡和母鸡也是夫妻，小猪崽割去“鞭子”就不会生儿子等等。我们常常是坐在树下或草丛中听牡丹说许多事情。平时，我和表妹如果在一起玩，都是上树、骑墙头什么的，牡丹不玩这些，她微笑着，甜甜地给我们讲那些只有她才明白的事情。现在才想过来了，当时她的脚腿不方便，手又那样，只有用说话和我们“玩”了。孩童时不知道世界上有不幸，把牡丹因疾病造成的后遗症也一同迷恋和热爱着。我们打得火热，可是，有一天牡丹回去了，是那位老姑奶奶把她带走的，从此再没有见到她。 牡丹走后，在一个星期天，表妹瑜玲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牡丹悄悄对她说，她和同村的一个哥哥在山里放羊，把羊当在山角角里，就干那事情。我问她们干什么了，瑜玲说，那位哥哥爬在她身上，他们都不穿裤子。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哥哥要压制她，真是的！她的身体多不好啊，那条瘸腿能受得了吗？我立刻骂了一句：“坏东西！”表妹说：“牡丹说她那哥哥同庄，不同姓，是个光棍汉。”我问表妹光棍汉是什么东西，她说不知道，可能拿一条光光的棍棒打羊呗。我说，他有棍棒，牡丹更吃亏了。表妹说，这是牡丹的秘密，不许给人说。我说，那么，你为什么对我说了？她说除了你，再不敢对别人说了。秘密这话也是牡丹说的，我很羡慕她，怎么会说“秘密”这样的话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我心中就想象出一个放羊的男人，爬在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上，欺负她，同情的心保持了好久好久，等我和表妹都长大了，洞晓人世间的“秘密”以后，才为牡丹松了一口气。见了表妹，我们只是说想见到牡丹，那一牡丹要保守的“秘密”，我们再没有说起过。牡丹在我们的心目中依然可爱，依然美好甜润。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放羊人取了牡丹没有？如果没有娶她，她以后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好？她现在还好麽？我多么想见到她！ 要见到牡丹，必须再找到那个小村庄。我想，无论牡丹有多大变化，那个小村庄一定还是那样美丽。我之所以对那一小村庄向往不已，是想知道它里边有没有牡丹和别的什么。它一直使我感到神秘，因为那时候我是站在它对面的山头上看到它的，里面的情况全不清楚。 当时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带我去了那个山头，看了这所小村庄的，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一位大人（男的），或者是大舅？二舅？抑或是姨父？当时他和我站在山头上，他大声和村庄院子的一位男人说着什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仔细地看了小村庄的一切能看到的东西：庄子的院落里有一排窑洞，窑洞四周的墙面发绿发黑，崖边上有许多酸枣条刺垂掉下去；崖头上边长满了蓬勃的绿色蒿草和灌木树丛；其它三面山上也是茂盛的灌木和蒿草；特别令我羡慕的是墙外的场地上有一棵独木成林的大槐树，树荫之中露出可爱家畜的头颅、脖子，或者耳朵、尾巴……那么院内不只是那条汪汪朝我们吠叫的大黄狗，不只是一群觅食的公鸡和母鸡吧，可是，带我来的大人拉着我走回路了。 走在路上，我才晓得那就是老姑奶奶的家，我恍然大悟，怦然心动，想跑返回去，找姑奶奶，找我日夜想念的牡丹，可我还是扭不过大人，一步步走回去，我的心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过完人生的绝大部分，总要想到在余年去完成一些没有完成的事情，去实现没有实现的梦想。这所美丽的村庄是我要寻找的地方，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要去那里，找到我想念的牡丹，如果我真的能见到她，和她一同回忆我们的童趣。当然，我保证不说出她的“秘密”。 嗟乎！人生有多少美好的回忆，有多少不了的情缘啊！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bad407f1a4c30c22590102020740be1e640ecce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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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