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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1]（邶风）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2]。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3]。将子无怒，秋以为期[4]。 [1] 氓，流亡的人民。又同“甿”，言亡田之民也。《孟子》：“陈相自楚之滕，愿受一廛而为氓。”都是指离开本地寄居他国的人。但是本文的“氓”应指武王灭商以后，在商都朝歌所留下的殷遗民。 [2] 蚩蚩者，敦厚之貌。布，布匹。有人说布是货币，按古代农村尚不用货币，农民皆以有易无，如《孟子·许行》中说的“以粟易之。“马瑞辰引桓宽《盐铁论》：”古者市朝而无刀币，各以其所有易无，抱布贸丝而已。”孔颖达疏亦以布为丝麻布帛之布，谓“此布非泉，泉不宣抱之也。” [3]子，男子的通称。马瑞辰：“诗当与男子不相识之初，则称氓。约与婚姻，则称子。子者，男子美称也。嫁则称士。士者，夫也。” [4]秋以为期，宾语前置句。王先谦《集疏》：“按此氓欲为近期，故妇言非我故欲过会合之期，因子尚无善媒耳。将子无怨，秋以为期可乎？初念尚知待媒，虽有成约，犹欲以礼自处也。妇欲待媒而氓怒。”此处说两人已多次相会，诗具有跳跃性，凝缩性的特点，故凝缩成简短的结构。李白诗云：“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况所事者又蚩蚩之氓乎！宜其有《白头吟》也。“三岁为妇”，甘苦备尝，而犹不免於见弃，此其咎诚不在已而在氓矣。”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1]，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 尔筮，体无咎言[2]。以尔车来，以我贿迁[3]。 [1] 复关，有四种解释：1）地名，君子所近也。王应麟曰：《环宇记》：“澶州临河县复关城。”2）高亨《诗经今注》：“车名”。孙诒让《墨子闲诂》：“《墨子·贵义》：‘子墨子南游使卫，关中载书甚多。’毕云：‘关中，犹云扃中，关、扃音相近。《文选张衡西京赋》：‘旗不脱扃。’薛综注云‘扃，关也’。《左传宣十二年》孔疏引服虔云‘扃，横木校轮闲。’盖古乘车，箱□闲以木为阑，中可庋物，谓之扃，亦谓之关。故墨子於关中载书矣。”3）复关是关名，在近效地方高重门，以防异常，复关即重关的意思。4）可能是诗歌的表现手法。物有双层者，皆可为“复”。如古诗中“行行重行行；夕阳山外山；长亭连短亭”等。只为表思念，离别之情而已。 这里可能是借代的修辞，以复关代氓。朱熹《诗集传》：“复关，男子之所居也。不敢显言其人，故托言之耳。” [2]尔，你。卜筮，龟曰卜，蓍曰筮。龟兆筮卦，合称为繇辞。孔颖达疏：“此男子实不卜筮，而言皆吉，无凶咎者，又诱以定之。前因贸丝以诱之，今复言卜筮以诱之，故言又也。 [3]贿，财物，此指嫁妆。迁，搬走。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1]。于嗟鸠兮！无食桑葚[2]！于嗟女兮，无与士耽[3]！士之耽兮，犹可说也[4]；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1]此为兴句，取桑落与未落以喻己色之盛衰。 [2]鸠，鹘鸠。食桑葚过多，则醉而伤其性。此二句是以鸠喻女子，以桑葚借喻男子，告诫女子不要沉溺在爱情里。 [3]耽，本义是垂耳，《说文》：“耽，耳大垂也。”这里是“酖”的通假字。过分地沉溺於欢乐，即“迷恋”的意思。陈奂《诗毛氏传疏》：“《说文》：‘酖，乐酒也。’凡乐过其节谓之“酖”。 [4]说，通“脱”。摆脱、解脱。（林义光《诗经通解》的说法） 84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1]。自我徂尔，三岁食贫[2]。淇水汤汤，渐车帷裳[3]。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1]而，作用相当于“且”。 [2]三岁，指多年。“三”是虚数，言其多，非实指三年。食贫，过贫苦的生活。 [3]帷裳，车箱两旁的饰物，状如今车两旁的簾子。帷裳唯用於女子所乘之车，故《毛传》曰：“帷裳，妇人之车也。”王先谦《集疏》：“此妇更追溯来迎之时，秋水尚盛，已渡淇径往，帷裳皆湿，可谓冒险，而我不以此自阻也。以上四句皆‘不爽’之证。”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1]；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2]；兄弟不知，咥其笑矣[3]！静言思之，躬自悼矣[4]！ [1]室劳，家务劳动。此句意为氓婚后再无家务之劳，全由妻子承担了。 [2] 暴，横暴、凶暴。指氓以凶暴的态度对待妻子。 [3] 咥，哈哈大笑貌。王先谦《集疏》：“兄弟今见我归，但一言之，皆咥然大笑，无相怜者。按诗人连用六个“矣”字叹词，表示她沉痛的心情。 [4]悼，伤心。本章叙述她婚后的操劳、被虐和兄弟的讥笑而自伤不幸。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1]隰则有岸，隰则有泮[2]。总角之宴[3]，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3]。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1]及尔偕老，这句可能是氓从前对女子的誓言。老使我怨，意为老而被弃，想起当年的生活徒增怨恨。 [2] 泮，通“畔”，岸边。 [3]总角，孩子童年时，把头发扎成两角状。孔颖达疏：“男子未冠，妇人未笄，结其发，聚之为两角。”此处诗人以“总角”代童年，是借代的修辞。反，悔也。《淮南子·泛论》：反，侮也。训悔。 [题解]这是一首弃妇诗。 [译文]流浪小伙笑嘻嘻，抱着布匹来换丝。不是真心来换丝，找我商量婚姻事。送你渡过淇水去，直到顿丘才告辞。并非我想拖日子，你我良媒来联系。请你不要发脾气，深秋时节作婚期。 登上那堵残土墙，遥望复关盼情郎。望穿秋水人不见，心中焦急泪汪汪。既见郎从复关来，有笑有说心欢畅。龟甲蓍草你去占，卦没凶兆求神帮。拉着你的车子来，把我嫁妆往上来。 桑叶未落密又繁，柔嫩润泽真好看。唉呀斑鸠小鸟儿，见了桑椹别嘴馋。唉呀年轻姑娘们，见了男人别胡缠。男人要把女人缠，说甩就甩他不管。女人若是恋男人，撒手摆脱难上难。 桑叶萎谢飘落净，枯黄憔悴任凋零。自从我到你家来，多年吃苦受寒贫。淇水滔滔送我回，溅湿车帷冷冰冰。我做妻子没过错，是你男人太无情。真真假假没定准，三心二意话难凭。 结婚多年守妇道，我把家事一肩挑。起早睡晚勤操作，累死累活非一期。家业有成已安定，面目渐改施残暴。兄弟不知我处境，见我回家哈哈笑。静思默想苦难言，只有独自暗伤悼。 与你偕老当年话，如今老了我怨他。淇水虽宽有堤岸，沼泽虽阔有边涯。回想年少未嫁时，一言一笑多温雅。海誓山盟还在耳，谁料翻脸变冤家。违背誓言你不顾，那就从此算了吧！ 85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271eb27952ea551810a6877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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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