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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局外人》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说：“母死。明日葬。专此通知。”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昨天死的。 一．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 默而索只是“一个正派的职员，不知疲倦，忠于雇主，受到大家的爱戴，同情他人的痛苦。在他看来，若论儿子，我是典范，我在力之所及范围内尽力供养母亲，最后，为了让她享受到我力所不及的舒适，这才把老太太送进养老院的。”这是律师对于主人公的评价。我认为他是公正的说出的这番话。 （一）母亲的葬礼 默而索的杀人案中似乎很少有人关心杀人案件本身，检查官将话题一直围绕默而索在母亲的葬礼上的冷漠，不知道妈妈的岁数，第二天跟一个女人去游泳，看电影，还是喜剧片。所有的人都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将辩论的中心扯到了默而索的灵魂。 他被指控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但是从文中可以看得出，他是有一个对于母亲的爱存在。只是他在母亲的葬礼上没有表现出一般人都有的态度——悲伤。他做出了许多异乎于常人的举动，他只是想赶紧结束这桩已经了结的事，一切公事公办。因为他认为母亲的死亡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这在之后他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能够体现。母亲的死亡就像荒原上的一粒种子，枯萎是她的必须经历的过程，自然得像昼夜和花香一样。一件事物的运动，无法更改和控制。只能旁观者的面目来看待。 （二）阿拉伯人挡住了阳光 默而索入狱了，他枪杀了那个阿拉伯人（不讨论种族歧视），还补了四枪。那个文中的后半部分的展开却没有围绕阿拉伯人。因为枪杀了人是毋庸置疑的，而在他的态度确是量刑的重要标准。但是据我所看到的中文版中对于他为何要杀阿拉伯人，却不明确。或者是因为阿拉伯人的刀举了起来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或者是炎热的天气催动着他发射了那一颗子弹。又或许只是因为阿拉伯人挡住了阳光，那与母亲葬礼时一样的阳光。 且不论为何默而索要枪杀了那个阿拉伯人，那他又为何要补上了四枪。也正是这四枪，让人们怀疑他是一个对生命冷漠的与众不同的人，也扯上了母亲的葬礼。好像是在苦难之门上短促地叩了四下。也许无需找寻射出最后四颗子弹的深刻理由——也许根本没有解释的理由，那只是有悖于我们日常行为。四枪除去在文章结构上连贯这个必须的作用之外，它也只是表现了默而索对生命是漠然的，他也不存在道德的自我审判，因此这一杀人事件对他而言，就如同拨开遮住阳光的叶子。 （三）默而索之死 默而索的庭审过程依旧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他人对自己的指控，审讯过程，默而索在妈妈死后的表现成为了人们指责他的重要判断标准，在他人眼中，一个没有在妈妈葬礼上哭泣的人，毫无疑问是个冷血动物，残忍的杀人犯。在一桩刑事案件中，道德标尺成为了重要指标，成了人们排除异己的工具。 默而索的死是一种必然，但却不是一种失败，而是一种胜利。对默而索而言，毁灭他的生命恰恰使得他走向了幸福之路。正是在自我的存在面临死亡的时刻，默而索找到了真理，而真理是，他存在过，他对此有绝对的把握，至于其他，皆是无意义的虚无。刽子手的刀锋自以为划开了他的喉咙，实际上划开的，确是默而索通向真理的大门。 二．正常 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要遵循各种各样的规则，这些规则一是来自法律的约束，二是是来自道德的制约，在明文规定和约定俗成的律例之外，还有一种更加隐秘的用以衡量人的行为是否正常的标准，即他人通常的行为模式。 “正常”是个带有朦胧感的词汇，并没有人在这一词汇上有过特别的定义，其衡量标准是他人的行为。而他人是谁？多数人。然而这一点上也无法量化。 亲人离世要哭泣，朋友聚会要高兴，收到礼物要表现出惊喜的神情，别人伤心时要去安慰……是谁规定了这些场景下必须体现的情绪，假如不表现出适合的情绪，就会被视为另类或怪胎，会被谴责和质疑。在平安夜要送礼物，在平安夜有男女朋友的人在寝室不出去约会就会被别人看作是不正常的表现。 默尔索并不是冷漠。他只是拒绝撒谎，拒绝夸大他的心中所感受到的东西，以迎合社会的游戏规则。 人固有一死 “因为人固有一死，所以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所做的选择，在超出人类的个体意义之外，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默尔索认为无论怎样的生活都是一样的，都是不重要的。他拒绝老板给他的升迁机会，认为什么样的生活都一样好；他对神甫的劝导不屑一顾；他喊出这样的话：“什么都不重要，我很知道为什么。他也知道为什么。在我所度过的整个这段荒诞的生活里，一种阴暗的气息穿越尚未到来的岁月，从遥远的未来向我扑来，这股气息所过之处，使别人向我建议的一切都变得毫无差别，未来的生活并不比我已往的生活更真实。 他人的死，对母亲的爱，与我何干？既然只有一种命运选中了我，而成千上万的幸运的人却都同他一样自称是我的兄弟，那么，他所说的上帝，他们选择的生活，他们选中的命运，又都与我何干？……这个判了死刑的人，从我的未来的深处……” 夏天酷热烈阳 默而索去养老院为母亲举行葬礼、游泳、枪杀阿拉伯人、监狱囚禁、审判，这一些列的事件当中都有一个酷热的太阳散放着白光。 太阳以一种强大的外在力量出现。它覆盖一切、规范一切，强势侵入到默尔索的生活当中，影响他的感觉，对他施加压力，使他不能进行正常的思维判断。烈阳要把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控制当中，建立一种不容侵犯的秩序，不允许任何个体的独立性存在。太阳象征着严格的法度，以及一切遏制人性欲望的社会秩序。 由于酷热所带来的昏昏沉沉的疲惫情绪，默尔索不能专注于自己所正在进行的事情。他在埋葬母亲的时候，心中所担忧的，以及强烈感受到的，都是那酷热难耐的骄阳；在海滩上时，他并非想要开枪射杀什么人，只是为了抗拒耀眼的阳光。最后枪机扳动了，我摸着了光滑的枪柄，就在那时，猛然一声震耳的巨响，一切都开始了。我甩了甩汗水和阳光。我知道我打破了这一天的平衡，打破了海滩上不寻常的寂静，而在那里我曾是幸福的。他躲在了水中以躲避阳光。 在第二部中默尔索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的牢房中。这一封闭的环境反而能使他避开那强烈的阳光，使他开始真正思考自己以往的生活。他逐渐意识到的人们好像是在把他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也终于对这个看似合乎逻辑的世界的荒谬有了一种清醒的意识。他看透了司法和宗教的荒谬，看透了人类生存状况的尴尬与无奈——“所有的人无一例外会被判处死刑”。 三．作者及其所受影响 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 1913—1960），法国声名卓著的小说家、散文家和剧作家，“存在主义”文学的大师，1957年因“热情而冷静地阐明了当代向人类良知提出的种种问题”而获诺贝尔文学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诺奖获奖作家之一。加缪在他的小说、戏剧、随笔和论著中深刻地揭示出人在异己的世界中的孤独、个人与自身的日益异化，以及罪恶和死亡的不可避免，但他在揭示出世界的荒诞的同时却并不绝望和颓丧，他主张要在荒诞中奋起反抗，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他为世人指出了一条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以外的自由人道主义道路。 尼采作为典型的无神论存在主义者，一直都强调道德是群居社会的产物，是维持群体利益的工具，是扼杀个性和个人意识的，是会限制人的自由并抹杀人的本性的。加缪显然继承了尼采这一思想，将默而索置于集体审判的平台上，一方面激化了个人意识和社会意识的对立冲突，另一方面又使默而索以局外人的冷静视角看待全部的冲突过程，依旧是以“无作为”对抗激烈的道德抨击。 加缪曾经说过：“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对于默而索而言，生命的本身是荒诞的，但存在的幸福感是真实的。 面对着充满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幸福的，我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 本文来源：https://www.dywdw.cn/80a2239b182e453610661ed9ad51f01dc381576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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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1
